书名叫做《凤后毒心计》的小说,是作者“陌语moyu”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吕玦嬴夙,内容详情为:上辈子,她可真是惨——丈夫爱的不是她,儿子视她如洪水猛兽,孙子扬言长大后定要她不得好死! 结果,他们都先她一步死掉了,将偌大的江山丢给了她为了他们老刘家,她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有一时不殚精竭虑,生生将自己给熬死了 可纵使如此,她也没落得半点好她为老刘家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个皇帝,他通过了她给的考验即位了,反手就在史书上给她留下牝鸡司晨、妒悍称制的恶名! 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重复上辈子的悲剧,她要洗去这一身污名,用事实打脸那些污蔑她之人! 她,吕玦才是天选之人,谁娶她都能当皇帝!
第5章 认清现实不算晚
“常槐,字岸伟,秦频阳人士。受妻族荫庇,现任沛县县令,娶妻郭氏,共育有三子二女。长子掣因先天不足而少慧……”
在吕公吕媪面前,吕玦将她记忆中有关于吕平那少时游学所结时友人——常槐的现下情况及过往经历侃侃而谈。她语句通顺,未见中途有编纂迹象,倒像是真的读过记于心中一般。
此番,却是让吕平都倍感讶异,惊得瞳孔微张,呼吸粗重。虽已极力克制,但仍是情绪外泄的厉害。
“父亲,婉卿说得可有谬误?”
在讲完有关于吕平和常槐年轻时,一同结伴游学所发生的小事情后,吕玦微笑看向吕平,请他给予品评,鉴证她所言真伪。
那些事情,有些吕平也是记不太清了,但是当吕玦一说出后,他脑中便隐约有了当时情形的画面。
庄氏在旁也看着吕平,等他做出决断。
但此时庄氏的心中,已经对吕玦再无疑虑,相当的信服了。
毕竟,那常槐,就连她也从未有听闻吕平提及。若非当真魂游阴司,得了奇缘,这大女子如何能不假思索的便说出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吕平心下已经信了大半,但仍是有着读书人的倔强,本着求实之心,打算回头给常槐手书一份,寄往大女子所说沛县府衙,亲自向常槐求证。
说起来,他与常槐已有数年未再通信,最后几封信还是几年前常槐说,家中已为他谋得了个差事,要去彭城郡下属某县为官。待安顿妥当以后,再寄信于他。
后来常槐是又过了几个月才又寄来一封信,说是差事已经安排妥当,他即刻便要去赴任。但是不是一县县令,去的到底是哪个县,吕平已经记不清了。
而那最后一封信,也因当时他带弟子出门游学,直至半年多以后才归家,收到的信也不知让庄氏收到哪里去了,因而才与常槐彻底断了联系。虽然心中遗憾,但也不好多责怪庄氏什么。
至于常槐那边,想来便是许久不见他回信,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或是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了吧。
吕平打定了主意,就要起身,想要回到书斋快些按照吕玦给的地址寄信与常槐,也好确定自家大女子所言为真。
可吕玦却建议父亲,耳闻不如一见,不若亲自去见证一下,如何?
吕平有些犹豫,说来,他却是有数十年未曾与常槐再见过。可贸然上门拜访的话……
“有长兄照顾家中,还有母亲从旁照看,父亲还有何不放心的?再者……”
吕玦又将常槐一家在沛县为人品行说与爷娘,听得吕平和庄氏都连连蹙眉。
吕平答应吕玦会考虑看看,但是现在他还是要先试试,她所说得地址是否能联系到常槐。
让吕玦先好生休养,吕平便与庄氏离开了吕玦的闺房。
吕玦明白,自家父亲为人谨慎。而且,他读了几十年的圣人之言,忽然有天告诉他一个颠覆他信奉了几十年的无神鬼论有误,他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接受的!
而这点,吕玦却觉得自家父亲要比始皇帝坚定的多。
现在正是始皇帝三十二年,五年之后,大秦王朝的始皇帝嬴徵将在结束属于他的一生。
醒来到现在,其实有过那么一瞬,吕玦很想去咸阳,以自己手中的这个木制鱼环佩为信物,求见始皇帝的。
如果始皇帝当真还顾念着些许旧情,或许她曾祖父当初在离开前的那次“慷慨解囊”,能让始皇帝能见她一面。
但她自己又很快将这个想法否定了,因为她赌不起。若是始皇帝没有顾念旧情,反倒发现他们这些残存的吕氏族人,不问缘由就将他们“斩草除根”了呢?
毕竟现在痴迷寻仙问药的始皇帝,一心只想长生不死,到处求神拜仙,听信一群怪迂苟合之徒,如卢生、韩终、徐福、侯生等。封官、赐禄、重赏大量金银珠宝。
尤其,今年并不是个好年月。
吕玦记得,好像始皇帝三十二年发生了件大事,许多儒生学子被坑杀,许多诗书典籍等珍贵文献被焚毁。就连她爹好似也险些因此受难,幸而那时她们全家已经为躲商家郎纠缠而躲走他乡了。
大秦以法家理念治国,一统六国之初,始皇帝也是愿意接纳百家学说,甚至重用了一批儒家学子入仕。就连公子嬴夙,始皇帝最为看重的长子,也是学的儒学,推崇以宽仁理念治国。
上一世,刘酆当上大汉皇帝以后,仍是沿用了大秦的许多律法。吕玦知道,虽然人前刘酆总是满口“暴秦”、“残秦”、“恶秦”,但是私下里,他还是很钦佩始皇帝的。常常感叹,倘若始皇帝不那么早崩逝,或者公子嬴夙即位,以仁政施予天下,那么哪有什么楚汉相争?又哪来什么大汉!
每次喝过酒后,刘酆都会异常的亢奋,常感叹自己曾见过始皇帝巡行天下时,场面之宏伟壮丽。当时他还想,只有像始皇帝这般,才算不枉此生!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那“真丈夫”的一员。
刘酆自比始皇帝,可吕玦却觉得他自视甚高了。倘若真将二者并列一同比较,那边一个是天上的腾龙,一个是烂泥里的虫。可就是这烂泥里的虫,他没什么本事,却就是能将那样一堆英雄好汉们都网罗在他身边。
若是没有那些人的帮助,刘酆根本不可能创下这不世之功勋。
有太多人死得太过不值了!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吕玦,是被自家院子里传来的一片嘈杂给唤回了神儿。
她打开房门,探头朝院子里看去,却见自家老爹正生龙活虎的举着一根拳头粗细的长木棍,正追打着自家二哥“吕二憨”。
到底是上了年纪,追了半天没能打到两下,却是将自己个儿给累的不轻,满头的大汗,在那儿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你……呼呼……你个逆子!你……你再跑……跑,打断你……打断你狗腿!”
吕玦见状,赶忙开门出去,拦住了吕平要扫向吕润腿上棍子:“爹爹这是要做什么?二哥这是犯了什么错,爹爹因何要生这么大的气?”
将棍子丢到了一边,吕玦看到后院东厢——大哥吕泽一家住处的房门后,有两双提溜提溜乱转的小眼珠。仔细一辨认,却正是大哥的两个儿子——吕泰及吕璨正扒门偷看,小小的眼中还闪着兴奋的神色,似是挺幸灾乐祸他们二叔挨了祖父的打!
吕玦瞪了他们一眼,眼神凌厉夹带着一股上位多年的威势,直接将两小儿吓得跌了个屁股墩儿。慌乱中“嘭”的一声将房门带上,“踢踏踢踏”的跑回了屋里。
吕玦一边为吕平拍抚背顺气,一边语带埋怨的道:
“爹爹不是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嘛?婉卿棒打那商家郎,爹爹还口口声声‘丢门败户’,怎得这会子又对二哥喊打喊杀的?”
将吕平搀扶到廊下台阶上坐下,吕玦又冲躲在不远处的吕玥使了个眼色,她赶忙倒了了杯茶送来。
“你……你让他说!”吕平气得可不轻,一扬手,指着院中的吕润,也没个好声气。
“二哥,你说。”
吕润尴尬的笑着挠挠头,慢慢靠近吕平父女,声音不大:“也……也没啥,就是爹罚我和大哥跪牌位,我想着那曾伯祖也怪可怜的,他那一家子都……都死绝了,也没人给供个香火啥的。就……就……”
吕平喝了水,却是将那杯子就要砸向吕润,幸亏吕玥眼疾手快给抢了下来,不然这要是砸中,准不得好!
“这憨货要给那人立牌位!那人的名讳能刻出来吗?若是让人发现了,咱们一家都不够死的!这单父县都能给杀光,你信是不信?”
吕玦也没想到二哥居然这么虎,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可吕润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吕玦有些破防了:
“就跟俺曾祖的牌位一样,好生的藏起来便是了,又不是拿出去到处嚷嚷。曾伯祖在阴司爱护咱家婉卿,咱做不了别的,初一十五给上柱香,也表示咱家不是得恩忘义的……”
自然,吕润也知道曾伯祖名讳在大秦可是个忌讳,所以他才靠近小声说的。
“不行!绝对不行!你若执意如此,那我就将你赶出家门,和你断绝关系!你远远的去,没得连累家里!”
谁想到吕平竟然大怒,态度异常的果决,竟然还因此,扬言要逐吕润出家门!而一旁的吕玦也受到了“牵连”——
“还有婉卿,今日之事皆因你起。本来家中无事,若不是你在那里神神鬼鬼蛊惑,你二哥怎能如此?日后家中再也不准提那个人,都给我把那个人忘掉,听到了没有!
若是你们不应,便都给我滚出这个家,没得让你们将家里害死的道理!”
吕玦蹙眉,方才从她这儿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得也没过多会儿的功夫,自家爹却是变了脸呢?
无意中瞥见了前院和后院门廊前,那躲躲闪闪的身影,吕玦也惊觉——
是大哥吕泽!
是了,唯有这长子才能让吕公如此态度坚决,想必是大哥吕泽同爹爹说了什么吧!
吕玦对自家这个兄长吕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是相当的了解他的品性为人了。
大哥吕泽给人的印象是个很有原则的老好人,平日碰到事情,总是会和稀泥一般将事情给解决了。乡邻朋友眼中的他是个讲义气,脾气很好的大公子,颇受人尊敬。
但在吕玦的眼里,她大哥吕泽却是个极为懂得审时度势之人。任何事情,他都会先在自己心里衡量一下,怎么做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后才会去做。
就一如上辈子,因着商家郎的纠缠,他们逃出了老家,几经辗转落户沛县。
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其实暂住沛县也无妨,但落户却是不明智的。因着那沛县县令老匹夫常槐贪恋吕玦美色,且他家夫人也不是个穰茬,既然吕家无意嫁女为其府中傻儿的媳妇,或是当那常槐的小妾,那边就应该离开他所管辖,再谋落脚为好。
可偏生是她大哥吕泽劝说了爹爹,购置了宅邸搬出常府,说是常家也乃官家,又与吕公有交情,不会与吕家计较。
可是事实上,常府就是干出了那等下作之事,险些污了吕家的声名!
吕玦尤还记得当初虽是婉拒常家,但是自家大哥大嫂与那常家还是相处甚睦。搬出常家以后,也是偶有在爹娘面前劝说过,便让吕玦嫁了常家算了,还能在沛县多个亲家照拂。
只不过,二哥吕润说死不允,为此没少同大哥吕泽争执。后来有了常家算计吕家一事,两家才算是彻底翻了脸。
吕泽发现刘酆在沛县颇有人缘,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又劝说吕平将吕玦许配给了他,自家在沛县也算是有了仰仗。
而上辈子吕玦嫁给刘酆之后,每次家中有事,大哥大嫂总是劝说吕玦忍了,从不会似二哥那般为她出头。家里揭不开锅了,每次送来米粮吃食的都是二哥吕润,大哥大嫂却都正巧有事不在。
现在想来,哪里是不在家,是分明在家也不愿理会吧!
后来刘酆起义,大哥吕泽一开始并没有追随,却是在刘酆等人夺下了沛县后,才主动向刘酆请缨,率一队人马回到单父县老家,以吕家数十载声望,在单父县也斩杀了县令起义。后来他在军中多与刘酆所重视的一些重要将领有颇深的渊源。
陪着吕玦吃苦受罪的,从来都是二哥一家,而陪在刘酆身边受到重用的,从来都是大哥一家。
活了一世的吕玦已经将什么都看的很清楚了,所以上一世临死前,她保住了二哥吕润的血脉吕橹吕宛珺一家。将大哥吕泽这一脉的所有子侄,都留给薄姬母子杀而立威!
本还没想好该如何重过这一生的吕玦,起初只是在打算先将吕家话语权拿下。但现在她却发现,或许在她爹心中,只有大哥才是他的好大儿。竟能因为大哥的挑拨,就对二哥和自己以驱逐出家门、断亲相要挟!可见他们也没那么重要嘛!
没错,但凡父亲要是顾念她一分,又岂会听大哥劝,将她一才及笄一年的女子,嫁给了大她整整二十岁的刘酆?
若真如此,那么爹爹又怎么会为了素馨的幸福,接纳屠夫出身的樊恚呢?
上辈子,好歹樊恚还是刘酆的兄弟,有刘酆的帮衬说项不是?
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