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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认输

最后，悟本只有硬着头皮代替悟华的位置，短暂无奈的叹息声从他的嘴里悄然冒出。

短短几分钟，为何他们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原因就在于那细微的摸耳朵的举动。

方宇起初只是觉得这很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可当目光汇聚在那块黑色平板电脑上时，他恍然大悟。

敢情，他们作弊了，戴着隐形耳机跟自己比赛。

既然如此，方宇灵机一动，将计就计。

他不会当面揭穿，而是换个法子，倒背！

听书可只有正序，谁听书会听倒序啊。

法海原本以为隐然寺都是些陈年老旧之人，没人会注意到他徒弟这些小伎俩，可不曾想到，居然被这小屁孩将了军。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这下不仅没拿到匾，回去也难以交代，更把自己这块老脸丢尽了啊！

法海只有苦笑，耳朵听着方宇连续不断的声音，打心底不服气，但自己确实拿他没办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回想就在前不久自己那灼灼逼人的模样，真是可笑。

他很想继续，带着那块匾回去，可事到如今已经大势已去，干脆手一挥，打断方宇的背诵，说道：“小徒弟，我真为师兄有你这样的徒弟而感到高兴啊。真是的，明明师兄你手下有这么优秀的人才，不早点亮出来，害得我这几个弟子不懂礼数，在你面前做作了一番，真是不好意思。”

空无知道他这只是客气话，暗地里不知道都已经骂过自己多少回了，笑着回道：“师弟，言重了。”

“那既然如此，我想也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这次就算我吃点亏，主动认输，让这位小徒弟拿个奖，提升提升自信，想到这，我也算是为师兄你做了一件好事啊。”

“谢谢师弟，那……”空无脑袋一偏，伸出手朝向大门那一侧，“慢走，空海，送客！”

“告辞！”

法海随即带领众弟子大步走出大殿，在空海的带领下，气冲冲地离开了隐然寺。

至此，这一难关才算是真正结束。

众人全都围着方宇，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小师弟，你真棒！”

“小师弟，你就是我的英雄！”

“瞎说，小师弟可是我们隐然寺的英雄！”

“……”

方宇也跟着氛围大声笑了起来，一瞬间，先前的疲惫全都消失不见。

“那和尚，可真嘴硬，这样都还会给自己找台下，真是可恶！”

“那可不，但谁叫我们小师弟这么厉害，打得对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我们师父仁慈，一点儿也不像那老头会找借口。”

“师父也厉害，厉害！”

空无闻声看来，面部一片安详，喊道：“胡闹，你们几个，快回房休息，别在大殿着喧哗吵着佛祖休息！”

众人这才开始分散开离去。

方宇也正准备回去，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躺在床上，等待那份第一次的系统奖励，不知道会不会又奖励一本无字天书呢，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空无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而后又喊道：“南艺姑娘，你也先留下，我有要事要谈。”

方宇跟南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安。

不会吧，这老家伙，难道想跟我们俩算偷偷跑到前殿来的这笔账！

等师兄们都走远后，空无才对方宇说：“虚无，今日比拼，算你大功，可该惩罚的地方还是不能饶恕。”

一下子，方宇的脸都变了。

这老家伙，不会吧，居然给我来真的！

南艺立马上前，劝阻道：“空无大师，这事不怪虚无师弟，都是我的注意，是我想来前殿看看，才让师弟陪我一起的。还有，还有那饭菜，也是我送过去的，还有，那地，那房间，都是我主动打扫的。真的不管师弟的事，都是我一厢情愿。”

空无听到后，两眼皱着眉头狠狠盯着方宇。

“你这小子，还有这么多事瞒着我，那我必须得好好地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了！”

原来空无只是想惩罚他私自跑到前院来这件小事，可经过南艺的深刻反省，全盘托出后，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他接连拍打了五下那光秃秃的脑袋，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声。

方宇疼的两眼泛出阵阵泪光。

南艺也没想到，自己又帮了一次倒忙，真是没用。

“师父，徒儿知错了，请师父原谅，徒儿再也不敢了！”

方宇立马下跪，大声喊道。

“那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错在不该私自来前殿，不该喊南艺师姐帮我干活送饭。”

“错，看样子你还是没被打醒。”

空无接着又打了两巴掌。

“错，错在……”

而后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错就错在你不该当出头鸟！”空无背过身去，正好面对着那座金灿灿的佛祖像，继续说道，“前五掌，已是对你违规的惩罚，而后三掌则是在告诉你，做人，不可太放肆，不可过于张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凡事得有个度，这个度，师父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你知道我师弟为何久久执着于那块匾吗？”

方宇摇着头：“不知，还请师父明示。”

“那就是因为他没有度！佛曰，人行世间，不可强不可弱，不可愚不可明。你对自己充满自信，那自然是好事，可自信过头，那自然是坏事。我们讲究因果，今日，你欺他一头，来日，他必压你一头，冤冤相报何时了，该松手时自然要松手。”

“可是，可是师父，他已经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放肆！”空无突然一句大骂，再一看，已经是两眼怒火，瞪着跪着的方宇。

“被人欺负，那是他的事，我的反抗，那是我的意。大善行于天地间，待人处事皆需柔，不可同他人一般，否则，那我们心生向佛，又有何意义！”

“虚无！”

“弟子在！”

“切记，不可乱于世，不可笑于世，不可立于世。为人人而友之，为恶恶而感之，大道也。”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会牢记师父今日教诲！”

“好了，起来吧。”

方宇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时间短，但这几分钟的感悟似乎比以往活了几十年都要多，腿部也带着微微**感。

“虚无，明日南家人会前来接南艺姑娘返俗。我已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明日一早就跟南艺姑娘，一同前往俗世看看吧。”

“师父，你的意思是……”

方宇有些激动，但居然也有些许留恋不舍。

“南艺姑娘，日后我徒儿有何不对之处，还请你多多关照，我就在此一并谢过。”

“空无大师言重了，家父得知虚无师弟的下山，定会欣喜万分。”

“好了，你们就快回去休息吧，门外面的，别偷听了，也快回去休息吧。”

方宇与南艺有些惊讶，他们回身看去，原来师兄们都悄悄躲在门后，他们一开始打算的是在师父教训师弟时冲进来阻挡，可事实来看，并不需要他们这样做。

一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说道：“师父，告辞。”

“回去吧。对了，虚无，为师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师父，你请讲。”

方宇驻步停在门槛边，耐心听着。

“师父我，就替我师父对你说一声谢谢吧。”一语说完，空无竟有些矫情，连忙夹带着略微的哭腔道：“就这样，快回去吧！”

方宇望见那独自伫立在佛像前仰望四十五度角的老者，背后的金光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非凡。

这老家伙，居然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师父，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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