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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中月是天上月
运动会产生的风波彻底告一段落,施雯又开始了每天按部就班的教学生活。
但与之前稍稍不同的是,施雯与曲礼之间的来往更加融洽了。
两个人都很聪明,有时不需要点明,就可以了解彼此的想法,从班级管理到教学工作配合的十分默契。
偶尔,施雯心情不错时,还会逗趣般和曲礼玩笑几句。
虽然,曲礼并不会去接施雯的梗,但也不会恼。
有时,他还会嘴角微扬,浅浅笑着看施雯笑闹。
平日里总是透着淡漠疏离的眼睛,在此时此刻,韵含着淡淡的柔光,让清冷的男人变的温和了许多。
施雯被这样温情的眼神注视,也闹不下去了,经常俏脸一红,乖巧地坐回曲礼对面,继续工作。
一天,4班的副班主任康玲,把施雯叫到办公室外面,悄悄问她,
“施雯,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施雯想了想后,回答道,
“嗯?这周末我没什么事啊。”
“太好啦!”康玲神秘地对她说,“这周末,在朝歌公园有一个联谊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吧!”
“联谊会?我没有兴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施雯摇摇头,不感兴趣地说道。
有时间去参加无聊的联谊会,她还不如周末多在家里睡一会儿。
“这次,可是特意为市内高中教师举办的!很正规的!来参加的可都是朝歌市各高中的单身年轻教师!你现在不是没有男朋友嘛,多好的机会啊!去嘛去嘛!”
康玲又摇了摇施雯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你实在没兴趣也没关系啊,就当是陪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康玲都快幻化出星星眼了,施雯实在拗不过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同意了。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但是,今天下午要请我喝奶茶!你就别再晃我啦。”
“太好啦!呐,这周六上午9:45,朝歌公园门口见哈!要穿的漂亮点哦!”
康玲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放开了施雯,高高兴兴地回办公室了。
施雯看到康玲的情绪变化居然如此迅速,哭笑不得地跟着回去了。
算了,就当作是去参加学习交流会了,施雯自我安慰地想到。
周六上午,康玲穿着一身漂亮的小香风浅色碎花连衣裙,脚踩米色蝴蝶结单鞋,手上拎着一款精致小巧的米白色香包,站在朝歌公园门口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往远处望望。
过了一会儿,看见施雯从远处走来,康玲高兴地朝施雯招了招手,“这里!这里!”
等她走近,康玲才看清,今天的施雯,外罩蓝色小方格长款衬衫,内搭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下面穿了条浅蓝色喇叭牛仔裤,肩上斜背着一款翠绿色小包,头上还戴了一顶深蓝色的棒球帽。
这也太普通了一点,也就施雯长得盘靓条顺,才显得她整个人十分清爽。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我不是告诉你了,要穿的漂亮点嘛!”康玲不太满意地对她的装扮抱怨道。
“嘿嘿,今天你是主角嘛!我就是当个陪衬,哪能抢咱们康玲小美人的风头呢!”
施雯走过来,笑着挽住了康玲的胳膊问道,“好啦!走吧!一会儿在哪集合?”
见施雯自己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康玲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问话,两个人一起向集合地点走去。
今天的联谊会,算上施雯和康玲,一共来了12个人,正好6男6女。
在人全部聚齐之后,大家先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来参加这次联谊会的人,果然都是朝歌市各个高中的老师,大家便顺带把自己的任教时间和科目都一并介绍了。
在自我介绍结束之后,大家礼貌性地互相加了微信,才开始在公园里慢慢逛了起来。
大家一边闲逛,一边开始三五成群地聊起天。
施雯也和其中一位叫做萧源的男老师,聊了一会儿。
萧源是朝歌三中的数学老师,只比施雯早毕业了一年,目前正在教高二。
考虑到以后可能还会和对方有教学方面的学术交流,在加完微信后,施雯就和萧源多聊了两句。
虽然,一中其他的数学老师前辈们很愿意指导施雯。但是,他们已经从教多年,心态早就已经发生变化,有时不太能理解施雯这样刚毕业老师的想法。
这次,正好能够遇到毕业时间不太长的萧源,两人年纪相仿,对教学工作的见解有很多相似之处,交流之后,双方都收获良多。
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两人的指导教师都要求十分严格,不禁感到同病相怜,又开始互相吐槽起来。
“你不知道,他简直就像恶魔一样!不,不是像,他就是个恶魔!”施雯愤愤地说。
“性格有多差就不说了,天天端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说话还超级、超级刻薄!
语文老师嘛,讽刺起人来,那词儿一套套,都不带重复的,而且专挑你的痛点戳,让你无法还嘴!
他根本不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能不能接受!反正把他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才算完!简直就像是专门来克我的一样!”
施雯好不容易遇到了与自己处境相仿的人,干脆吐槽了个过瘾。
虽然说着说着,她心里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分,曲礼最近的表现其实还是不错的。
但转念一想,反正也只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夸张,自己又没有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哈哈哈,这么看,你的指导教师,确实很恶魔,比我的恐怖多了!这么一比较,我的指导教师可以称为菩萨了。”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萧源被另外一位三中老师叫走了。
施雯则悠哉地跟在大部队后面,独自欣赏着秋季落英缤纷的独特风景,没有再和其他老师搭话聊天。
“哇,好漂亮的玫瑰花啊!”
前方一位女老师突然大声感叹道。
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四季花园,这里的花竞相开放,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这不是玫瑰,这是月季。玫瑰只在夏天开花。”一位男老师马上接话道。
施雯隐约记得,他刚才的自我介绍好像是朝歌六中的生物老师。
然后,这位生物老师开始侃侃而谈,向大家普及起月季花和玫瑰花的区别。
大家见队伍因此停了下来,便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
施雯也挑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歇歇腿。
这时,康玲也结束了和其他人的谈话,走了过来,悄悄对施雯吐槽道,
“这个生物老师,是不是忘记了他来参加的是联谊会,不是学术会吧!”
施雯听了,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这也是一种自我表现的机会嘛!”
两人对视一眼,康玲扑“扑呲”笑了出来,赶紧把头藏在施雯身后,肩膀抖了半天。
过了一会儿,她捅了捅施雯道,“刚才,你和那个三中的帅哥聊的不错啊!怎么样?来对了吧?”
施雯顿时感到有点头疼,看着康玲无奈地说,“你想什么呢?萧源也是教数学的,我只是和他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工作心得。”
“哦~工作心得啊~行吧~你说是工作就工作吧~”康玲根本不相信,谁来联谊会聊工作啊。
见康玲冲她一顿挤眉弄眼,施雯很是无语,但这种事三言两语又解释不清,反而会越说越乱。
干脆不再搭腔,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这时,又有一位语文老师站了起来,开始朗诵起一首与月季有关的诗。
看着这位老师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样子,让施雯不禁想到了,曲礼在课堂上念课文时的情景。
上课时的曲礼,和平时的他比起来,更加严肃而认真。
念课文时,他会吐字清晰地,逐字逐句娓娓道来,表情平和,声音冷清,如夏天的柠檬水般,清润深沁,可以让课堂内年轻躁动的心都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中。
往往这个时候,会让人感觉,就算是枯燥乏味的课文,只要从他口中念出来,也变得格外地吸引人,施雯每次都听得十分入迷。
有时候,曲礼会轻声朗读着课文,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教室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从头顶洒遍他的全身,使他多出了一份透明感,让人想要去接近他、碰触他、挽留他。
平时的曲礼,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像这样让人产生近距离接触想法的曲礼,也只有上课时才能见到。
想到这儿,施雯又不自主地想起了曲礼上课时的其他样子。
曲礼写黑板时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尖微微有些薄茧。
拿起粉笔轻轻用力时,白皙的皮肤下能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自手背延展到精干有力的小臂。
粉笔有节奏地在黑板上书写着,“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清脆悦耳。
写在黑板上的板书,也像他的人一样,整洁有序,自带风骨。
曲礼在课堂上给学生解答问题时,会一边讲,一边眼神专注地从学生脸上一一扫过,想要确认他们是否能够理解明白。
如果发现学生们面露迷茫,他就会耐心地再讲一遍,讲解的更加透彻具体,深入浅出。
偶尔,那种专注的目光,也会扫到在后面旁听的施雯身上。
每到这时,施雯都会感觉到,不仅仅是自己的思想,就连她的灵魂都被曲礼那深邃的目光看透了一样。
不知从何时起,对施雯来说,每月按照规定去曲礼的课上旁听,已经不再是被迫去完成任务了。
现在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她就会主动向曲礼申请旁听,美其名曰,多向前辈学习。
“施雯。施雯?施雯!”
康玲见她叫了几声,施雯也没有反应,又伸出手摇了摇她。
“嗯,怎么了?”
被康玲猛地一摇,施雯马上缓过神来,不再去想曲礼,看着康玲疑惑道。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看出施雯心不在焉的样子,康玲心思微微一转,出言调笑道,“是不是还在想刚才的三中帅哥?喏,人就在那边,你直接过去就好啦!”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下周上课时要讲的内容!”施雯立马否认,开口反驳。
“嗯~想上课想到一副春情萌动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刚才自己含情脉脉的眼神~”
康玲刚刚调侃了两句,看见施雯红透了一张俏脸,好像被她说中心事般,羞恼愤怒地瞪着她。
见势不妙,她赶紧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啦。他们说一会儿吃完饭,下午还想去K歌。现在,在统计大家都有谁去。怎么样,一起去吗?”
见她转移了话题,施雯也不想再提,听到康玲的问话,摇摇头说,
“下午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回去了,我的教案还没有改完。”
“好吧,明白!知道你家曲礼管你管的严,你就先回去吧。我下午再和他们一起去玩会儿。”康玲了然地说道。
“什么我家曲礼?!他只是我的指导教师而已!”
施雯一听就炸了毛,有点被识破刚才的小心思一样,欲盖弥彰般强调着。
“哎呀哎呀!一时口误嘛!理解精神,理解精神就好!”
康玲没有在意施雯的反应,随口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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