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叫做《繁花枝烬开》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阡遥”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浠烬阡遥,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五万年前,一场持续千年的仙魔大战宣告结束仙魔两界同时被上古神器玄音尺所设结界与人界隔阂至此天地只剩人妖冥三界相连 不为世人所知的忘川界内,魔族公主浠烬在护法萧弑的辅佐下暂接魔尊之位为救解封魔族,浠烬踏上前往凡间寻找神器的旅途 尘封的过往,遗忘的记忆,还有关于这个支离破碎的三界的真相,都随之展开眉角 是光明还是黑暗,是大爱还是仇恨 浠烬在各种考验中得到成长…… 三界也最终走向安宁与平衡
第8章 漆黑的路
“幕陨,为什么说玄凌是你创立的?你不是一直在穷极之境吗?”浠烬小跑着才能跟上幕陨走路的速度。
“三山本是从玄凌开始,我没有创立玄凌,我只是种下了万灵树。当那些被万灵树点开灵智的人聚集于穷极岛之下时,我便用法术与他们见了一面,指导他们聚集一起建立了门派。”幕陨难得有一次详细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一本正经的样子惹的浠烬都有些不习惯了。
“所以这些年你都有与玄凌联系?”
“好巧不巧,就是通过你刚刚看见的那个塔。时间阵法中有很多的黑洞,其中一个便能偶尔与穷极岛产生连接。不过这也是穷极岛与人间唯一有的联系了,而且极其讲究机缘。”
浠烬点点头。“所以世代掌门并没有多少见你的机会,只是关于你的传说一直在这里流传,所以那些弟子才会那样尊敬你,掌门才会那样恭迎你。”
“那既然那些人那样尊敬你,又是你送的时间阵法,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要碎片?”浠烬感觉趁热追问。
幕陨听后加快了步伐,“小叛徒就别想着走捷径了,好好想想怎么拿你的碎片吧。”
“这和叛不叛徒有什么关系?”浠烬终于气喘吁吁,跟不上了幕陨的步子,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保持着行速,与她拉开了距离。浠烬只能愤愤朝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然后带着恼怒的喊了声:“幕陨!”
然而幕陨半分犹豫也没有的继续前进,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叫喊。
夜晚,浠烬好端端的在梦中沉浸。这本该是她这几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红衣女子”难得没再来烦她。
午夜时分,一阵蝴蝶急促拍打翅膀的声音将她硬生生吵醒。她左翻右翻就是不情愿睁眼,最后忍无可忍的坐起来,气的头发都炸成一团。
“我说你个引光蝶,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
“是我。”一个声音响起。
浠烬往被窝里缩了缩,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瞪大眼睛看向了蝴蝶。
她突然想起萧弑说的那句:“此蝶也叫传音蝶。”是什么意思了。
“听这声音……你不会是……薛元汐?!你的魂魄不是应该在于我共体的情况下沉睡,养复吗?怎么会在蝴蝶里?”
“魔尊姐姐,救救阿柘,来不及了,他快撑不住了……”薛元汐的声音颤抖着说。
轩辕柘……他快不行了?
浠烬伸手,想让蝴蝶停在自己的指尖,以便她看着方便。
但当她的手指与蝴蝶的触角触碰的那一瞬,就感到一阵晕眩,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她已然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到了一条露天的黑色街道。那一瞬间,浠烬都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这时前面突然透出一点光亮,一个端着个脸盆的侍卫从一座宫殿般的房子里出来,急匆匆的向她这边跑来。
浠烬也不知道该不该躲,犹豫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侍卫看见她居然一时间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颇有几分玄凌弟子看见幕陨架势。浠烬见势暗爽。
那侍卫似乎喘了很久,才终于有力气开口:“元汐姑娘,少掌门,快不行了。”
浠烬脑子里一闪而过了薛元汐的声音,反应过来“少掌门”便是轩辕柘后,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该“干活”了,急急忙忙从衣袖里掏出了万灵果。“快,解药,我找来了,赶紧去救人。”
侍卫拿了果子也顾不上感谢,拔腿就跑回了那个屋子。
浠烬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屋子就是轩辕柘的住所。就在她准备迈步跟着进去时,却见一个女子匆匆忙忙的跟了进去。
灯光一瞬,她看清了行者的面容,居然与自己此时用的这张像了七八分,只可惜脸上似乎有一道不小的划痕,跨过了眉心。
薛元汐繁杂的记忆中有一个同胞的妹妹,叫元液。
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浠烬都懒得去多提取些记忆。
总之那段以薛元汐为主人公的故事中,除了轩辕柘,所有人都是恶人。
为保家族荣华,元汐被生父狠心抛弃,远嫁轩渺,临行前被妹妹毁容,到了轩渺又因为不会法术被众人冷落,因为容貌被掌门嫌弃,因为家族衰落被计划退婚。
只不过这本该是元汐脸上的伤疤怎么会跑到了元液脸上?
浠烬好奇的偷偷跟了过去。
隔着屏风,她看见里屋薛元液跪在轩辕柘的榻边,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忧的抹着眼泪。
下一秒,轩辕柘悠悠转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已然哭的梨花带雨的薛元液。他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尽管身体似乎还是很虚弱。
“汐儿,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死了,你为我哭丧……”轩辕柘沙哑着声音道。
汐儿……
浠烬恍然大悟,他是把薛元液当成了薛元汐?!那薛元液脸上的疤,她是故意的!呵,真是一出好戏。
“不会的,别瞎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准丢下我。”薛元液呜咽着,将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要不是浠烬现在火冒三丈,她说不定也会被面前的场景所感染。不得不承认薛元液的演技是真的好,可惜她没空陪着她演戏。
对了,那个侍卫!
侍卫此时跪在另一边,抹着眼泪。
先跟上那个侍卫的人,是薛元液。那他一定也把刚才的浠烬当成她了……
浠烬气的握紧了拳头。
蓝色的蝴蝶在空中出现,停落在了她的肩上,不声不响的样子好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浠烬直穿屏风,不管不顾的直接掐住薛元液的脖子,把她一把提了起来。
轩辕柘刚刚脱离死神,还完全无力阻止,但他最后一刻还试图抓住薛元液的手。
“液儿,你做什么?”薛元液紧紧抓住她的手,半闭着一只眼睛吃力的问。
“死到临头了,还装?”浠烬瞪大了眼睛狠狠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元液无辜的看着她。 下一秒浠烬被床上强行凝聚灵力的轩辕柘击中,被迫松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站稳后,抬头错愕的瞪着轩辕柘。
“我才是薛元汐,你瞎了吗?”她目光伶俐,用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别再胡说八道了,你到底是谁?”轩辕柘看见她的眼神后不仅没有半分柔和,反而更加刚硬。
浠烬皱了皱眉。可恶就可恶在,她也不是真正的薛元汐。如果原主已经死去,那这个世界上最像她的妹妹就有可能代替她的一切。其实这归根结底与浠烬并无关系,她也本该没空管。只可惜……她浠烬偏偏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是薛元汐。”浠烬强调着,知道自己正在可笑的期盼用真诚的眼睛让他相信。
结果是……
地牢中。
浠烬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被囚禁的那些浑身死气沉沉的罪犯。
地牢里阴森森的,连只苍蝇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地宫的日子。那时总是把地宫比作监狱,现在看来,是她不知好歹了。
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总该……有什么反应了吧?
是的,有了。
同狱的一个“难友”刚才在睡梦中不省人事,现在动了动,醒了。
浠烬见他睁眼,勉强笑了笑,冲他打招呼。
谁知下一秒他便发狂的大叫着,像一只野兽般扑过来,想要将她撕个粉碎。
浠烬害怕的大叫着,连连后退,但背很快靠在了冰冷的墙面。
“呜啊,救命……”她无助的拍打墙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哭天喊地。
这么个破地方,想想也没人能赶来救她。完了完了,再不做点什么,她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
可是萧弑……萧弑还在等她啊。她死了不要紧,萧弑也会死的。
不行,萧弑不能死。
“阿烬,魔核里有无尽的法力。”
对啊,她是借魔核为载体才到薛元汐的身体里的,魔核还在。
若是将现在体内所有的灵力凝聚,不知道能不能催动魔核……
浠烬就地打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辅助法阵的布设。
下一秒,随着一声碎裂,魔力充斥了她的全身。
有力量的感觉真的太妙了。
浠烬念动口诀,立刻召唤出一个阵法,震住了那个疯子。然后以魔力暂时造出来了自己的佩剑,一剑斩开了地牢。浠烬一跃而上,临行前还不忘又往地宫中补了几剑。
落地后,浠烬突然脚下一软,变得比之前更加虚弱。手中的剑也随之化为乌有。
可恶,无法一直维持吗?
浠烬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她不断的甩头,保持自己意识清醒,眼睛却始终忍不住合上。
一角白色衣裙落入她的视线。
被发现了吗……
可恶……根本没力气继续跑了……
就这样回去的话,还是会死的吧……
浠烬觉得此刻就连呼吸和思考都是那么累。
“不错啊小叛徒,怎这么快就逃出了地宫?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幕陨蹲下,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
浠烬没发话,但听见这个犯贱的声音后心里却宽慰了许多。
“怎么,不和我吵了?你这么安静我还真不习惯。从来不肯听我的话,让你好好待在玄凌一夜你偏要跑到这里。见到你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了?那他怎么把你丢在这里?”
浠烬只瞪着他,一心希望他在此时能识趣的闭会儿嘴。
幕陨又欣赏了一番她弱的任人摆布的样子,然后背过身蹲下。“上来。”
浠烬也不跟他置气,很听话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
幕陨站起来,迈开步子。
此时天光微亮,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
“去哪?”
寒风吹过,浠烬突然觉得心头尽是苦涩。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鼻子一酸。“想回家。”
“我带你回穷极之境养伤?”
“不要,那才不是我家。”
“那你想去哪?”
浠烬一时语塞,迷迷糊糊间脑中能想到的就是萧弑的面容。她痴痴的回答:“反正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呀……”
幕陨站住脚,不可置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话。他撇过头,只看见浠烬已经睡得死沉。
幕陨只好沉默着又背着她走了一段路。
看着微微升起的太阳,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天亮……。”
云雾散开,周围尽是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
他们被包围了。
幕陨左手将浠烬护在自己身后,右手握着一把剑,然后原地调整角度,观察了一圈周围的兵力。
轩渺就像一个小型的人间皇宫,这里的士兵虽然穿着一致,但并不都是轩渺的学徒,也有的,是人间皇帝送来的普通士兵。
随着为首那个站着的穿着稍微华贵些铠甲的人摆了摆手,所有士兵大喝一声向他们冲了过来。
幕陨原地转了一圈,顺势把浠烬的脸按在怀里,然后另一只手狠狠击打了一下剑鞘。
金光四溢,将所有人都震慑住,然后被那股力量弹开。
幕陨拔出剑,对着空中砍了几下,远处立刻传来几声哀嚎。
“挡路者死。”幕陨最后一次提醒。
但来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幕陨一只手打轻轻捂住浠烬的耳朵,另一只手念动法诀,催动剑阵。千万只剑出现在空中,将拦路者撕了个粉碎。
刹那间,面前已是尸横遍野,献血满地。
再有来着,通通踌躇着不敢靠近,只是悻悻的看着他,不敢出声。
幕陨在他们的注视下提着还在滴血的剑向前走,还想继续杀人。然而刚才的打斗中,浠烬怀里的未期盘强烈的抖动,一直将她震醒了还不安分。
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她心中一紧,强行挣脱了幕陨的束缚,发现他此时眼神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对着剩下那些士兵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浠烬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忍着恶心从后背死死抱住他,想要阻止他继续动弹。
“幕陨,够了,住手!”狂风席卷,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幕陨的手,试图阻止他再乱来,然后试图唤醒他。可是风在她开口的一瞬就撕碎了她的声音,一切根本就于事无补。
幕陨不会杀光所有人吧?
浠烬在狂风中奋力睁开眼睛,发现幕陨的双耳中有血流出来,便鬼使神差般松开了手,转而捂住了他的耳朵。
狂风间,失去有力依附的她没了重心,整个人被吹了起来。但她的手还是死死抱住他的脑袋,混乱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突然,一双手环住了她的后腰,风,也跟着停了。
浠烬抬眼,对上了幕陨渐而平静的眼眸。
“小叛徒。”看见她脸上的伤口,幕陨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你吓死我了……”浠烬松了口气。
现在还是日出时,昨日他也没有发疯,看来幕陨暴走的状况与时间无关。
幕陨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若有所思的说:“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要是我们此时被轩渺掌门撞见,我告诉他我是穷极之境的仙主,来考验轩渺的,他会既往不咎吗?”
“不太……会吧?”浠烬咽了口口水,“为什么这么问?”
幕陨未答,却把一只手放在她头上,拧螺丝般把她的脑袋拧了过去。
轩渺掌门轩辕槊站立在后,身边还跟着轩辕柘和薛元液。
完了,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幕陨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跳出一步与浠烬分开了些距离,“哈哈哈其实我是穷极之境那位仙主的徒弟,来替我师父寻访三山的,不知道怎么就看见这个小罪徒在这里拆地牢。现在我已经把她抓住了,该怎么处罚就交给你们了。那我先走一步。”
浠烬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拜托,她只是含冤入狱所以逃出来自证清白。这本来是可以理解解释清楚的,可是偏偏刚才有个疯子杀光了来路的所有士兵……
浠烬开口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发不出声。
可恶,他也陷害她……
“小叛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俩总不能都进去了。你等着,我肯定会回来救你的。”幕陨小声在她耳边说。
“掌门伯伯,”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人,浠烬惊讶的发现那居然是薛元液,她又想火上浇油?
“掌门伯伯曾经许下过诺言,谁若肯去穷极之境取下神果救少掌门,谁便是少掌门夫人,此话可还做数?”
切,原来是邀功。浠烬在心中冷嘲。
掌门一下子笑的很和蔼:“自然做数。元汐,你九死一生从穷极取来神果,又在轩渺精心培养至起成熟的事迹本座已经听说了。虽然你隐瞒神果下落一事有些不妥,可总归结果是圆满的,本座这就为你与柘儿订下婚期,也好履行你们的婚约。”
薛元液却突然跪下低头磕拜:“那就恳请掌门伯伯为少掌门与我姐姐元汐赐下婚书。”
这一下,就连浠烬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薛元液这是在闹哪出?
掌门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后之人,才是正真的薛元汐,也是该与少掌门成婚之人。先前是我鬼迷心窍,以为姐姐此去不会再回来便装作她的样子,冒名顶替。昨日也是一时情急才编出那些谎话,冒领了功劳。取回神果的,是姐姐。”
浠烬已经愣愣站在原地,完全摸不清故事发展的趋势。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私自出逃,杀我轩渺将士。”掌门似乎没有很关心谁才是薛元汐,居然没有进一步的怀疑。
“那些人啊,”一直沉默的幕陨突然开了口,“本来也不是人不是吗?”他打了个响指,地上所有尸体都变成了破碎的木偶零件。“给我一天,我就能帮你修好。”
浠烬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看破了,是故意陷害她?
今天的事情有点乱,她得好好捋捋……
轩辕槊正眼打量了幕陨一番,有些相信了他真的是穷极派来的人。
“柘儿,你怎么看?”他问了问身旁的儿子,想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轩渺人尽皆知,除了轩辕柘,庶出出生却十分得宠的二公子轩辕殷也是掌门竞选人。在这条路上,留给轩辕柘的机会,并不多。
然而轩辕柘的视线一直都在跪在地上回避他视线的薛元液上。
“你说你是假扮的元汐,那你怎么解释脸上的疤痕?”所有人里面,只有轩辕柘真正关心谁才是薛元汐。
元液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然后用手使劲在脸上磨搓。
伤痕,被擦掉了……
这次轩辕柘也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吭声。
他不知道,这一退,便是将万千遗憾刻在了骨中。
浠烬在后面冷哼了一声。什么情深意切,用来判断爱人的,竟然只是脸上的一道伤疤?看来轩辕柘也没有薛元汐想象中那样爱她嘛……
不管那是谁,这些日子陪在他病榻边的人都是她。可是轩辕柘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承认实情的薛元液很快被带走了,从轩辕柘的眼皮子底下。而他只是握紧了拳,犹豫着,却没有再吭一声。
作为补偿,也作为对穷极的敬畏,浠烬和幕陨被当做贵客一般招待了起来。
在浠烬的强烈要求下,她轩辕柘的婚礼被定在了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