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金陵鬼戏》是作者“鹤别秋山”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沈乾莺莺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八年前,沈乾单膝跪在师父面前,手捧着一对翡翠耳坠,求娶师父做他的三姨太。师父应了他,却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今日,他也是这般跪在我的面前,饱含痴情地望着我,唤我“莺莺”。我朝他笑了笑。就用沈宅的戏台,唱一出鬼戏吧。“良辰美景奈何天”,冤死的鬼要来索命了。1师父离开戏班几年后,我成了江南盛极一时的傀儡师。而今夜的傀儡戏,又同往常一样,座无虚席。我唱尽一支《织锦回文》,木偶的描金指尖划过灯影,水袖堪堪扫过前排看客的茶盏。人群中的喝彩声里,沈乾将银锭放在戏台边缘。...
《金陵鬼戏》是由作者“鹤别秋山”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我知道沈乾不喜欢善妒的女人,我便处处打听他的喜好,尽心尽力扮演一个知进退懂分寸的知心人。少奶奶整日吃斋念佛不管事,我渐渐成了沈乾妾室中最能说得上话的,下人们谨小慎微地伺候着,进出沈宅的大小院落察看家具置办便成了理所当然。师父留在府里的东西,我得拿回来。沈家后院的西府海棠开得正艳时,我在樟木箱底翻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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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哥上月说想看胡旋舞,莺莺新学的可还入眼?”
他扯松领带追着我旋转的身影,连外头下人唤他都不曾听见。那副痴迷的模样,真像是满心满眼都是我了。
更深露重时,我伏在沈乾汗湿的胸膛画圈。
“昨儿路过永安百货,瞧见一件英国呢大衣……”
“买!明日让账房支五百现洋。”
纱帐外的烛火噼啪爆出灯花,我在他鼾声里轻笑。
他为了我日日冷落其他几房,下人们都道少爷最疼我,沈母夸我懂事,不似从前的三姨太那般惹人生气。
我知道沈乾不喜欢善妒的女人,我便处处打听他的喜好,尽心尽力扮演一个知进退懂分寸的知心人。
少奶奶整日吃斋念佛不管事,我渐渐成了沈乾妾室中最能说得上话的,下人们谨小慎微地伺候着,进出沈宅的大小院落察看家具置办便成了理所当然。
师父留在府里的东西,我得拿回来。
沈家后院的西府海棠开得正艳时,我在樟木箱底翻出一件褪色的戏服。
水红缎面上绣着折枝海棠,粗浅的针脚歪歪扭扭,是我八岁那年亲手绣上去的。我摩挲着领口磨破的绲边,恍惚看见十五岁的柳梦馨蹲在雪地里,怀里抱着襁褓的我,手指冻得比戏服上的银线还白。
光绪二十三年的雪下得邪性,足足下了半月才堪堪停住。
下了戏的柳梦馨抱着戏班道具往破庙躲雪,听见婴啼从城隍庙石像后传来。褪色的襁褓里裹着个浑身青紫的女婴,脐带上凝着冰碴,哭声比庙檐下的铜铃还细。
“班主说养不活,咱们自己都吃百家饭,就留在这儿吧。”
同门的师姐往火堆里添柴,柳梦馨解下棉袄裹住我,把最后半块馍掰碎了泡水喂我。
“养得活,我来养。就叫清婉吧,跟我姓,戏文里说‘清歌婉转雕梁尘’,多好。”
那年她也还是个孩子,抱着我四处找人喂奶,别人不愿便自己吹了米汤来喂我。虽然饿得皮包骨,但好歹还是活下来了。
我三岁那年,戏班子在滂沱大雨里赶场。师父把我裹在油布里,自己淋得透湿。我缩在帘子后面,看台下的看客扔铜钱砸中她额角,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中的丝线上。她的手指灵活翻飞,为我演示《目连救母》的莲花步。
我为她擦去额角鲜血时,她从怀里掏出贵人赏的窝头递在我手里,那是大雨倾盆中仅有的温热。
五岁生辰那日,班主同意了让我留在戏班学傀儡戏,师父用碎布头给我缝了第一具傀儡。我们在破庙的月光下排演《西厢记》,她唱红娘我扮莺莺。
“我们清婉将来要做顶厉害的傀儡师,让全南京城都抢着送银子。”
可红娘嫁了人,莺莺也真成了莺莺。
“莺莺怎么在这儿?”
沈乾的声音惊落我手中的戏服,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他弯腰捡起掉落的戏服抖了抖,摩挲着戏服上的海棠。
“这旧衣裳倒别致,就是这海棠难看了些。”
“府里怎么会有落了灰的戏服?”
“想不起来了,许是从前人的旧物。明日我叫裁缝照着做件新的,莺莺穿给我看吧。”
我笑着应下,指甲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