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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有故事，我也有酒

一辆白色的汽车在公路上行驶，如果有人看见这辆车一定会大吃一惊，这辆车就算放在废品收购站也没有人会多看它一眼，但是现在一辆这样的车在公路上行驶着，而且里面还坐着三个人。

漫长的黑夜还没有过去，远方的城市中的夜店可能还有无数人纸醉金迷，但是不远处的公路上还有三个亡命徒在奔逃，有人希望这样的夜再慢一些，可以慢慢度过，好好享受，但公路上的三人只希望后半夜可以风平浪静的度过。

车灯早就已经坏了，只能看见两点火星在黑暗中忽闪忽灭，洛池将吸到尽头的香烟掐灭，然后顺着已经没有玻璃的车窗弹了出去，向前面说：“匕首给我”。江火把匕首递了过来。

洛池拿起匕首用打火机烤了烤，然后就对着刚刚被004按过的位置划开了个口子，之后把匕首尖端伸进划开的口子，挑出了一个小拇指指甲大小黑色电子元件。段许接过匕首和挑出的元件放在旁边，然后扯下衬衫的下摆，帮助洛池把刚刚划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洛池拿起电子元件，用力将其外壳掰开，看见原本整齐排线的电子元件内部有不少地方的金属丝因为高温熔断了，想起004的手指就是这个目的吧，也许他现在真的已经比当初强很多了，洛池想。

仔细想一想，这段时间自己去过许多地方，既然这个定位器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上面的人一定是很清楚自己的动向的的，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任何行动呢？还是说我现在仍然是他们的棋子，现在还在他们可以掌握的局面里？洛池刚解决一个心里面的问题，但是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新的旋涡，甚至自己没有左右的机会，只能顺应其发展才能看到结果。洛池第一次觉得好累，这半个晚上经历了太多事情，洛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们去哪儿？”江火问。

“嘘，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行了，”段许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睡着的洛池。

江火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才发现洛池睡着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洛池很累，看见她放下防备的睡觉，然后嗯了一声，朝着之前路过的一个公路服务站驶去。

段许将洛池背到房间，然后拿水冲了冲脸，走出了服务站，看见江火嘴里叼着一根烟蹲在路边，没有言语，段许走到旁边靠着他蹲了下来，两人谁也没开口，沉默的一起蹲着。经历了上半个夜晚的两个人深受打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无力，就像洛池和004拼命的时候两个人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更多的时候两个人是洛池的累赘，洛池和004、岚然一起站在的时候两人更加觉得自己就算是进化者也仍然是进化者的最低端，洛池她们这样的人还是遥不可及的站在山顶的人，两个人蹲在路边落魄的好像被打了一棒子的狗。江火沉默的一口一口吸着烟，直到一根烟吸完。

“你和洛池认识很久了吗，感觉她对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情，”江火打破沉默说。

“我不记得我认识她，至少我的记忆里面没有她的痕迹。但是我的内心觉得她很亲切，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段许回道。

“可能吧，说不定就是缘分，这东西可难以捉摸”。

“讲讲你的故事”？

沉默了半分钟。

“行，”江火翻了翻兜，翻出一个空烟盒，然后说：“等我两分钟，我先去买个烟”。

不一会，江火就从旁边的便利店走了出来，手里还拎了几瓶啤酒，江火走回段许旁边，蹲回了原来的位置，把手里的啤酒放在两个人前面然后掏出刚刚买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把香烟夹在手上说道：

“我从小就生活一个县城的很普通的家庭，家里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我学习还算蛮好的，考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大学，我在大二喜欢了一个姑娘，她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我们谁也没有在意我们的差距，我们很快就恋爱了，整整三年，但是毕业的时候她的家里强制让她和我分开，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她父母觉得我们不是一个时间的人，我们在不合适，我们当然不乐意，于是我们私奔出去想要逃开她的父母。结果当然不尽人意，而且我发现我没有能力让她维持当初的生活，正好当时我爸告诉我，我妈生病了，很严重。我们商量了许久，我们也知道我们不可能躲一辈子，然后就想勇敢面对。他父母给我机会了，让我三年闯出点名堂，如果成功了就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回到老家，才知道我妈得的是癌症，已经进入晚期了，我想要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治病，但是我爸不同意，我们就大吵了一架，过了两天他就卷着所有的积蓄消失了。”

夹在手上的烟半天没有吸过了，江火看着黑暗中的远处，陷入深深地回忆中。

“他带走了所有的钱，我把老家那个不大的县城都找了个遍，甚至去报了警，杳无音讯。正赶上我妈病情恶化，必须要钱去治病，我必须搞到钱，我向许多朋友借了钱，但是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当然没办法帮我，我想到了我的女友，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到了她的城市，刚到她的城市就赶去他们家的别墅，好巧不巧，那天她正好在举办婚礼，我的精神直接被打击到崩溃了，她父母看见我以为我是要闹婚礼，吓得不行，就让保安把我架了出去，我就蹲在举办婚礼的酒店富丽堂皇的大门外面，一直等到结束。婚礼散席了，是她和新郎先出来的，她一眼就看见了我，然后站在原地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她穿婚纱真的很好看啊，那件婚纱是我这辈子给不了她的，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真的不想在她大喜的日子破坏气氛，但是我很需要这笔钱，我就之间跟她说明了情况，她没说话，转身走到自己的婚车上拿出自己的包，掏出里面全部红包递给了我。”

自然燃烧的香烟长长的烟灰终于撑不住断了，掉在了地上。

“好丢人啊，说好的闯出点名堂，结果在她大婚的日子去找她借钱，而且还是她的婚礼别人送给她的的红包，我接过钱，她对我说‘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之后她就上了车，我亲眼目送离开，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也彻底离开了我的世界。我又连夜搭车返回我妈所在医院的城市，我一进去就和我妈说我搞到钱了，咱有救了，我妈没理我，我以为她太累了睡着了，于是我试图去轻轻的唤醒她，可是摸到她的脸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体温，我连滚带爬的找护士找医生，没过两分钟主治医师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救我妈，’他说‘他发现我妈状态不行的时候就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打了好多个都没接，觉得我放弃治疗了就没有急救。’这时我才想起我因为这段时间手头拮据，手机费都欠了很久了，我揪着他的衣服领子说‘我有钱，你们不能先急救然后让我补交钱吗？’他说‘每天直接被家人抛弃的患者多了去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补交费用的，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办法体谅。’然后主治医师转身就走了。我手里提着一堆带着喜庆大红花的钱蹲在我妈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我就这么蹲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拿着钱给我妈买了个小县城最豪华的墓地，她照顾我一辈子，为我忙了一辈子结果自己没享到一天福，我只能这样弥补她了，或者是弥补我自己亏欠的内心。我忙了一天，回到家，我已经麻木了，躺在床上，突然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有人听说我妈去世的事情，来慰问的，忙着去开门，结果开门之后是几个中介，他们告诉我我爸之前就已经把房子卖给他们了，这几天给我打电话也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开，今天听说回来人了，忙着赶来了。我笑了笑，我试图问一下我爸在哪儿，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房产证都已经在人家手里了，我知道我挣扎不了什么的，我也懒得挣扎了，就告诉他们明天就搬。第二天我收拾收拾，和这个老屋子告了个别就搬了出去，我在那个小县城也已经没什么牵挂了然后来到了这个城市，我想死，我觉得我活着没意思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但是我想起来我还欠我女友的钱，不我前女友的钱，呵呵，没想到留住我的命的竟然是不是欠我的而是我欠的。我就打各种工，想尽办法搞钱，等还完钱要么死去要么找个地方流浪去。”

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

“我打了许多工，搬砖，扛水泥，送外卖什么的都干过，然后听说有个机构找人做实验，给的钱很多，我想都没想就去了，他们给我做体检什么的，再连续注射了几天药物，炫光爆发那天机构带我这样的实验者去照射了炫光，然后我就晕了。之后就是被关在那个监狱，但是我不服气，我宁可去死，也不想当小白鼠，被困在那里。所以每次采集数据都反抗，然后就被绑在床上了。后面就是洛池去劫狱，顺道救了我。然后到了现在，咱们组成了亡命之徒三人组”。

江火在地上按灭了手指间的烟头。

然后提起一瓶啤酒拿牙咬开，灌了一大口。

段许也拿起一瓶啤酒学他的样子想要咬开，但是还是掌握不到精髓，没打开，后面伸出一只手，拿过啤酒咬开之后放回段许手上。

然后自己又提起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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