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醒来。

“咣咣”的敲门声，“东哥，我小九。”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来这么早，有急事啊！”

“没有。就是觉得你昨天太酷了。你不知道，那虎哥以前老霸道了，不高兴的踹我。”蔡九脸上洋溢兴奋的神情。

“你觉得是好事？”我神色凝重问道。

“不是好事。”蔡九看我狐疑的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那你兴奋个屁。你没有看华哥的脸色多难看。”我说到道。

蔡九被我这么一说，顿时脸色骤变，片刻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等着吧，说不定华哥还得找咱合作。因为咱腰杆硬，因为虎哥已经是咱的朋友哥们了。”我安慰蔡九。

我掏出仅剩的五百块钱，递给蔡九，“去买点营养品，再整两瓶茅台给虎哥送去，再买两条中华烟，就说我叫你去慰问的，钱不够你添上。”

“不用，我有。东哥，你怎么知道虎哥喜欢玩麻古?”蔡九疑惑的问我。

“昨天 我让虾球他们几个去打听华哥，随便把刘虎的事也问明白了。”我淡笑道。

“东哥威武。你放心 这事我能办明白。”说完他屁颠屁颠的走了。

中午在家看看倦意袭来，昏昏沉沉刚要睡去，手机嗡嗡震动。

通信录里除了小九、虾球再没有熟人号码。

“哪位。”我语气生冷。

“东哥，是我虎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大嗓门，不逊于蔡九。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大嗓门我就想到当下流行的摇滚，撕心裂肺，就是不疼也难受。

“有事？”我语气缓和许多。

“东哥，太客气了。费心了啊。”刘虎应该指的是送他的麻古。

“现在都是兄弟，说客套话肉麻。”

“说心里话，我就服你。打架够狠，交朋友够哥们。”听得出刘虎已经把我摆在正位上了。

这样就算已经成功迈出第一步了。余下就用时间等候了。

“小九，这几天华哥给你发号施令的时候，不要痛快答应，适当得捏把他点。还有别再跟狗似的恭顺。有他，吃点好的，没他，也饿不死咱。一个人尊严都没有，就是再有钱活得也憋屈没劲。”我给小九打电话开始布局。

“东哥，我明白你都是为兄弟们好。怎么做我知道了。”蔡九也觉得此话有道理，电话那头语气也能听得出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而逝。

手机显示刘虎的电话。“东哥，忙不？”

“不忙，在家面壁思过。”我故作搪塞道。

“一家都**，也难为你了。华哥跟我说晚上六点开发区红旗轩大酒店208包房大家坐坐，聊聊天。”刘虎说道。

我没有立即答复，故意在电话这头沉默不语。

“东哥，你也别生华哥的气。他这人外冷心热，要不我这大老粗能跟他处成铁子?”刘虎劝慰我，怕我记恨上次的事。

“行，我信你的。不过把小九带上，他跟我一起吃过号饭，是兄弟。”我说道。

“够哥们。哈哈……”听得出刘虎对我是肯定的。

我跟蔡九五点半就提前到红旗轩酒店大堂等候。小人物也得有小人物的样子，恭候别人也是一种礼貌。

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蔡九对我更加信服加佩服。

华哥六点准时到了。刘虎裹着满脑袋纱布急三火四的快步赶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对不住啊，中午喝点酒睡过头了。”

我和蔡九坐在下首。主做空着，似乎还要等一个重要的人。

我一语不发，仅是和华哥象征性的寒暄几句，看得出来，上次的事情明显对我有些忌惮。大概是被我的礼物吓着了。

其实那枚土制的手榴弹能不能炸响我都抱有怀疑。

刘虎怕我挑理，在我耳边悄声嘀咕，“贵宾是开发区官面的杜副局。”

我的心突突跳了几下。

杜副局不会是那个帽子山下属的四道派出所的所长吧。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乱。大约六点半，服务员领着三个人站在门口。华哥急忙迎过去，“杜哥，就等你开席了，来来 里面请。”

我们几个也站起身，微笑颔首。

猛然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

“汪东，过的挺好啊！”话里尽带揶揄。

我还是把瞬间的波动的情绪平稳下来。

“虎子，好久不见。”我点点头 就好像以前没有任何纠葛一样。

一个衣着光鲜，身姿绰约的漂亮女孩挽着虎子的胳膊。

“东哥?你怎么在这。”那个女孩看到我颇为惊讶。

“李嫚，两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我也认出来了，那个曾经喜欢围着我们屁股转的小姑娘，李老四叔家的堂妹。

“大学都毕业了，你也不关心我。”她嗔怪说道。

李嫚松开虎子的胳膊，紧挨着我坐下，很是热情的一个劲的扯东问西。我只是不咸不淡的敷衍几句。

看到虎子偶尔斜睨的眼神，我故作不知。知道他感觉很没有面子，心里在窝火。

“这是杜哥。”华哥跟刘虎和我很郑重介绍。

“杜叔。”我淡笑道。

“哎呀，小东，怎么觉得好几年没有见了。小伙是越来越帅了，长的越来越像你爸。你爸妈还好吧。”杜副局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你们认识?”华哥惊诧的问道。

“何止认识。他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跟他爸妈是老朋友、老街坊、加同事，那可不是一般的亲。他跟我家的杜淼还是发小同学。”杜局笑呵呵介绍。

“虎子，李嫚这都是一小的朋友。”杜局说道。

“那可真的都是一家人啊！”华哥脸含笑意。

这个宴会出乎华哥的意料之外。虎子来参加饭局，怕是宴无好宴了。

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给虾球打电话，让他去我家，叫我妈给我打电话，找我回去有事。

果不然，电话一响我说我妈找我回去，虎子就直撇嘴。杜局把我电话抢回去，“正好我也想你爸妈，我聊两句。”

他们的虚假寒暄我没有心思去听，只想快点离开，不喜看到一幅幅虚假的嘴脸和虚伪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