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早餐一起走回学校，周六的校园，景色是最美的，没有迟到跑步的身影，没有罚站的走廊。慕怡用左右手保持着平衡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缓慢的前进，林磊在她的左手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逛。两人总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形成了一种自发的默契。

"操场转转？"林磊试探的问。

"嗯"慕怡坚定的答。然后两人保持默契的一前一后走着。

"我想去主席台看看"慕怡看着远处的主席台突然想起了余牧口中的小玉。"去么？"她又看看林磊。

"随你"林磊并不抗拒。跟在慕怡身后朝主席台方向走着。

"真高，站在上面演讲肯定很威风。"慕怡站在主席台下看着正**矗立的麦克风架。

"是"林磊的目光也锁定在了麦克风架上。

"你很想她么？"

"谁？"林磊歪过头来问慕怡。

"你钱包里照片上那个。"

"不想"林磊边低头边用鞋尖胡乱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你就是煮熟的鸭子！"慕怡边说边远离林磊

"什么意思？"林磊看着慕怡问。

"嘴硬呗！慕怡说完"转身朝跑道走去。只剩林磊在主席台下对着麦克风架发呆。

"还说不想，睹物思人的都挪不动脚步了。"慕怡朝着跑道方向走着不时的回头看看对着主席台发呆的林磊嘴里念叨着。

"杨儿！杨儿！"远处传来余牧的喊声。

慕怡回过头去，只见余牧朝着慕怡的方向跑过来。

"昨天林磊把你送回宿舍后去哪啦？他怎么没去找我们？今天早上我回宿舍也没看到他。"

"我……我们……"慕怡结结巴巴的。

"我把她送回宿舍就回咱宿舍休息了。今天早上起得早，操场跑了两圈吃了个饭刚回来就看到你们俩了。你们这是？"林磊说的跟真的一样，差点慕怡就信了。

"难道我昨晚跟鬼在一起睡的么？"慕怡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林磊想。

"我刚回来，看你没在宿舍想来操场找你的，没想到看到了她。"余牧用下巴指了指慕怡。"肯定是昨天晚上吃太多来消食儿了"

"才不是！"慕怡说道

"那你来操场干嘛？散步啊？"余牧歪头看着慕怡。

"看风景，不行么？"慕怡不甘示弱

"行。看去吧，那边……"说着余牧指着远处的落叶。

"你们怎么见面就掐？一起走走吧！"说着把胳膊搭在余牧的肩上顺着跑道边缘往前走。慕怡跟在林磊的右侧边。不知不觉又经过了主席台，林磊不自觉的朝着主席台的方向看去。

"还忘不了呢？"余牧用手肘撞了一下林磊。

"早忘了"林磊回过头看着路前方又低下头看着脚下。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你得学学我，一切皆过客！初恋怎么了？多谈几次就习惯了。你说是吧？杨儿？"余牧抬脚踢了一下慕怡的小腿。

"我哪知道？我又没……谈过"慕怡挥拳朝他打过去。

"哦，也是，你这样的也不可能谈过恋爱，对不住，是我高看了。"余牧边挡着慕怡挥来的拳头边嘲笑着她。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女的都不放过，整个一个花心大萝卜！"

"谁说的？你不就是个例外么？怎么，你也想投怀送抱？来吧来吧，我勉为其难。"余牧顺势张开双臂做出环抱状。

"谁用你勉为其难！你这样的给我一百个都不要！"慕怡说

"不好意思，只有一个。先到先得。"余牧说。

慕怡瞪了余牧一眼再没开口。

"磊，你跟小玉后来是谁提的分手？"余牧他们走到操场看台处坐下。

"她"

"因为什么？"慕怡问

"不知道"

"你问她呀！"慕怡都替他着急。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么？一个人若想离开你总有千种方法，万般理由，你留是留不住的。"林磊摇摇头。

"你问了，她说了，你改了，还是可以回头的啊。"慕怡急的站起身来对着林磊说道。"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只要你认错她们就会原谅的。"

"如果她不爱我，我是改不成她爱的模样的。"林磊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落叶深深的叹气。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爱不爱你？也许她就是用分手来试探你对她是否在乎。"慕怡说。

"你能坐下来听林磊自己说么？我这想知道个前因后果，你看你在这没完没了的打断。"余牧拉着慕怡的手腕让她乖乖坐好。"你继续，从追她开始讲。"

林磊张张嘴又闭上，他低垂下头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又轻轻抬头。

"其实我第一次上高一的时候就听说过她，才貌俱佳，是许多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那时候我是以体育生的身份进来的，余牧在初三留了一级。"

"你不用介绍我的情况，说你的就行。"余牧抓紧打断了林磊。"你继续。"

"那个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每天想的都是怎么从体育生转成普通生，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把学习搞上去。贾井泉在那个时候就是我的班主任，他让我做班长也是为了鼓励我一心向学。后来我把想法跟他提过，他说会尽力帮我想办法转成普通生，再后来，我就和你们一起又一次从高一开始重来了。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开学典礼上，你们也见过了，一袭白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百灵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在人的身后看到光，直到典礼结束，我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我打听到她的班级，她的习惯，她的喜好，情难自抑的写情书，等她下课，放假护送她回家，练习她喜欢的篮球，听她喜欢的歌，看她喜欢的小说。一个月后的第三次表白她终于同意了和我交往，那天我兴奋的整晚都没有睡，甚至开始计划着将来……"即使只是回忆，幸福的表情也溢于言表。

"看来男生恋爱也是零智商"慕怡看着林磊向上弯起的嘴角说道。

"你到时候会是负数"余牧不屑的看着慕怡，慕怡白了他一眼。

"后来呢？"

"我们交往的半年时间里，她手上不断收到的情书让我焦虑，不安，惶恐……我想公开，至少在她的追求者面前，让他们退避三舍，可她却坚决不肯，她说那些追求者带给她内心的满足感会让她永远自信的现在我面前，我才能永远像原来那样在乎她。我接受不了这种荒唐的理由提出了分手，其实分手两个字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为了尊严再难也要挺住不是吗？"说完林磊看看他们俩。

"是，挺住。"余牧点点头。

"再后来呢？"慕怡追着问。

"大概过了两个多月吧，那天是周一，下午放学后我跟余牧约好去打篮球，她就站在篮球场边……"

"对对对，哭的梨花带雨的，把林磊心疼的球都不打了，牵起人家的手就往操场走了。让我们四对五，最终竟然输给高一十班的那几个菜鸟。"还没等林磊说完余牧就补充道。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她哭。我带她来了操场，她问我可不可以回到从前，我点点头，她就笑了，她的笑能治愈我的一切。我们恢复如初，我依然仰望，她依旧俯视。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直到暑假第六天，她打电话到我家提出分手。我说好，之后挂断了电话。这就是我可悲的初恋。"林磊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那之后的一年你们都没见过么？"慕怡问。

"听说她高三转去美国留学了，现在应该还在那边呢。"余牧说道"听说还是男朋友家里帮她办的，两个一起走的。"

"那……"慕怡想开口问关于绿帽子的问题又把话憋了回去，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儿林磊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了。给他留点颜面吧。

"好了，各回各家吧。"林磊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杨儿，这事儿你再敢跟别人提起……"

"你管好他就行，我肯定不会说的。"还没等林磊说完慕怡就指着余牧说道。

"别冤枉好人啊，我除了你谁都没告诉过。好你个慕怡，过河拆桥！"余牧把慕怡的食指按下去说道。"走吧，回宿舍睡觉去，昨儿一宿没睡，困死了。"说着余牧推着林磊朝男生宿舍方向走去。慕怡看着林磊的背影，竟怜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