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林沐阳从接住了她。

“谢谢。”

顾暖从要跌倒的惶恐中抽身出来，勉强站直身子，娇弱可怜，错愕的看着吴珊珊。

“珊珊，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我好心扶你，你怎么推我？刚刚你摔倒我确实没反应过来马上扶住你，但是你出丑不能赖在我身上啊，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和我说啊？”

吴珊珊瘫坐在地上变得不知所措，“我没，我没有，是你害我。”

顾暖眼角微红，声音哽咽，“你怎么还狡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摔倒了倒是没关系，就是扫了大家的兴致。没关系，就当不是你推的，是我害你行了吧。毕竟你任性惯了，我也不能奢求你的道歉。”

“吴珊珊怎么这样啊？自己摔倒还怪顾暖。”

“顾暖姐人那么好，她也欺负。”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吴珊珊慌乱的看向四周，两人在角落里，吴珊珊又坐在地上，被桌子挡着，围观的人根本看不清细节。

但从两人的人品上来看，自然站在顾暖这边的比较多。

“沐阳，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不是我推的她，对不对？你相信我，我没有推她？”吴珊珊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

顾暖也回头看林沐阳。

林沐阳目光凌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说了很多次，我们不熟，别这么叫我，叫林总。”

顾暖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吴珊珊哭得梨花带雨，妆都已经花了。

这时，吴珊珊的经纪人急忙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指责道:“珊珊你怎么回事儿？快给顾暖姐道歉。”

吴珊珊却有些不情愿，嗫嚅道:“是顾暖陷害我。”

“明明是你先假装摔倒想要诬陷顾暖，结果陷害不成你就推她。”曲孟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暖身后。

吴珊珊错愕，气势明显降下来。

经纪人白了吴珊珊一眼:“你还想把事情搞得更难看吗？我可不愿意跟着你丢人，快道歉！”

“对，对不起。”吴珊珊说的十分不情愿。

“那林总，我先带珊珊告辞了。”经纪人看向林沐阳。

林沐阳点头。

随后，围观的人也都各忙各的。

“你演的并不好，真的摔倒了很危险。”林沐阳说完，偏头看了顾暖一眼。

那目光一下子就让顾暖明白，他都看见了。

只是他还在维护她。

吴珊珊并没有推顾暖，而是她自己假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谢林总。”顾暖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真想谢我，就别叫林总了，我听着不舒服。”

“谢谢林先生。”顾暖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并不想遂了他的愿。

曲孟知大气都不敢喘，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旁边安静吃瓜。

“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以前她喜欢叫他全名，什么事儿都会叫他陪着，但现在她总刻意保持着距离。

林沐阳语气淡淡的，是不常有的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如同深邃的银河，顾暖差点就要溺进去。

“林先生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暖拽着曲孟知去了别处。

“你真的看见吴珊珊假摔了？”顾暖问曲孟知。

曲孟知挑眉:“没有，我吓唬她的，吴珊珊想勾搭林总，眼红他和你走得近，所以害你呗。这我都懂，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顾暖拍了拍去曲孟知的肩膀:“不愧是曲制片，电视剧套路没少了解啊。”

“那是，话说，林总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前男友？”

“你猜到了？”

“这还用猜，你看他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季远望是你们台长的儿子，那次采访是林沐阳找他帮忙，故意安排的。”曲孟知递给她一杯果汁。

顾暖转头看向别处，眼神晦暗。

直到聚餐结束，顾暖才又看见林沐阳，他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季远望。

“老林，还是你躲酒有一手啊，后半场我都没找到你。”

季远望朝林沐阳走过去，又看到站在另一边的顾暖和曲孟知，“哎，孟知你们也没走啊。”

“刚才实在没躲开，我就喝了点酒，暖儿开不了手动挡，我们还没叫到代驾。”

“我俩送你们吧。”站在一旁的林沐阳开口。

“不用了。”顾暖立马回绝。

林沐阳笑着看顾暖，语气淡定自若:“好，那就这么定了。远望你送曲孟知，我送顾暖。”

额，，，曲孟知在一旁都听懵了，这是什么操作？只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强买强卖？

“哦，好。”季远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打量着。

顾暖白了林沐阳一眼:“我说了不用你送。”

“好的，马上走。”

“你耳朵塞驴毛了？”顾暖攥紧拳头。

“噗”，季远望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沐阳面不改色，“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啊……林沐阳你有病啊，你放我下来。”

说话间，林沐阳已经把顾暖扛在肩上，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曲孟知想上前帮忙，却被季远望伸手拽住了。

“感情这种事儿我们也不好插手，让他俩自己解决吧。放心，老林肯定把她安全送回家。”

曲孟知犹豫了一下，只好作罢。

就见不远处，顾暖趴在林沐阳的肩上又捶又踹:“林沐阳你大爷，你放我下来，你信不信我咬你，林沐阳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林沐阳&＃＊＃哔……哔………”

林沐阳不动声色地用手紧紧扣住她。

“这顾暖平时真看不出来这么暴躁啊，感觉挺文静的。”季远望不禁感慨。

曲孟知尬笑:“林总确实挺气人的，走吧，麻烦你送我一趟。”

季远望双手搭在曲孟知肩上，语气诚恳:“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我必须要现在告诉你。”

“什么事儿？”

季远望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喝酒了。”

曲孟知:“……”

“林沐阳，你能不能离我远点。”顾暖坐在林沐阳的车上，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能。”林沐阳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块橘子糖递给顾暖。

顾暖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林沐阳，我早就没有吃糖的习惯了。”

林沐阳的手僵在空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五年前一声不响的走了，现在又突然出现来打搅我的生活，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能不能不要自以为是了，我们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不是吗？”

顾暖眼角猩红，心里积攒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尽管已经做足了准备，但真的从她嘴里听到这些，他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涩。

“我知道，所以我想重新追你。”林沐阳声音低沉。

顾暖那些指责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失去了继续辩驳的语气。

林沐阳发动车子:“先送你回家。”

车窗外霓虹闪烁，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花飘在空中，旋转，坠落，染了一层白。

路灯昏黄，人影匆忙，好像很多年前也下过这样一场雪。

林沐阳开口:“对不起。五年前，我不该一声不响的离开。那时候的我太不成熟，也太懦弱，辜负了你的勇敢。我放不下自己的那份骄傲，更害怕没有资本给你未来。”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替她承担一切。

把自己的糖分给她，放学送她回家，学好她不擅长的学科再给她辅导，偷偷给她买她喜欢好久的小说，她做不好的事情他都要做好，然后再帮她做。

他足够优秀，骄傲地保护着身边的女孩，可当那时的自己一无所有，只剩她还站在他身边时，他怕了。

他怕她义无反顾，而自己给不了她以后。

所以他离开的时候才那么笃定，跟个傻子似的以为逃避就能让一切结束，以为自己能承受这份失去。

可他错了，距离只会加深离别的痛苦，时间也越发能让人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这五年他拼了命的努力，觉得自己终于又有能力保护她，又有资格跟她肩并肩的时候，他回来了。

“所以呢，当时是你先放手的，你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本了就又回来找我了？你把我当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林沐阳，你真的很自以为是。”顾暖厉声质问他。

“顾暖，我……”

顾暖侧头望向窗外，尽量隐忍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