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很多古代言情,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时日不多,独自流浪》,这是“山葡萄”写的,人物韩冰李姐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在生命倒计时,一个早已习惯被生活遗弃的19岁少年,如何以最低的姿态、最沉默的方式,完成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向内的生命体验与告别。摒弃宏大叙事与戏剧转折,聚焦于微小、真实、充满呼吸感的日常细节,展现一个普通灵魂在绝境中寻求宁静与自由的独特旅程...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时日不多,独自流浪》,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韩冰李姐,故事精彩剧情为:他整个人几乎趴伏在狭窄出租屋那狭小、油腻的盥洗池下方,肩膀抵着冰冷潮湿的瓷砖墙,一只手用力扳着锈迹斑斑的水管接口扳手,另一只手摸索着试图将一段同样老旧、边缘有些龟裂的橡胶垫圈塞进渗水的缝隙里。每一次发力,脖颈和手臂的肌腱都清晰地绷起,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混合着铁锈味和汗水的空气。这间屋子不过十来个平...
时日不多,独自流浪 精彩章节试读
七月的城市像个巨大的蒸笼,粘稠的热浪裹挟着灰尘和汽车尾气的味道,从敞开的窗户汹涌而入,死死压在韩冰裸露的脊背上。汗珠争先恐后地钻出毛孔,沿着少年单薄却紧绷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在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旧T恤后心洇开一片更深的灰色。他整个人几乎趴伏在狭窄出租屋那狭小、油腻的盥洗池下方,肩膀抵着冰冷潮湿的瓷砖墙,一只手用力扳着锈迹斑斑的水管接口扳手,另一只手摸索着试图将一段同样老旧、边缘有些龟裂的橡胶垫圈塞进渗水的缝隙里。每一次发力,脖颈和手臂的肌腱都清晰地绷起,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混合着铁锈味和汗水的空气。
这间屋子不过十来个平方,是这栋老式筒子楼里最便宜的一间。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靠墙放着,床单是简单的灰格子,洗得发硬。一张掉漆严重的木桌充当书桌兼饭桌,上面放着一个插着充电线的老款智能手机,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廉价塑料水杯,几本卷了边的高中旧教材整齐地摞在角落。唯一的电器是床头那台二手小风扇,正对着他工作的方向吃力地摇头,扇叶搅动着闷热的空气,发出嗡嗡的呻吟,吹过来的风也是温吞的,只勉强带起他额前汗湿的碎发。墙角堆着两个塑料收纳箱,就是他全部的家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水管锈蚀的金属气息和他身上汗水的微咸。
“啧…” 垫圈又一次滑脱,一小股水流带着压力呲在他脸上,冰凉刺骨。韩冰闭了闭眼,侧头蹭掉脸上的水渍,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膝盖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硌得生疼。三年了,从十六岁那个夏天,父母在剧烈的争吵中彻底撕破脸,各自拿着离婚证头也不回地投入所谓“新生活”开始,他就搬进了这里。学费、生活费、房租水电…所有压在肩上的重量,都靠他放学后和周末在快餐店、便利店、快递分拣点穿梭打工,一分一厘地攒出来。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不敢有丝毫停歇。他早已习惯了自己解决一切,无论是物理上的水管渗漏,还是生活里所有更巨大的窟窿。指望谁呢?那个号码早已成为空号的“父亲”?还是那个接通电话后永远充斥着婴儿啼哭和陌生男人催促声,只会说“冰冰啊,妈现在真没钱”的母亲?指望,是这世上最奢侈也最无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闷的敲门声响起,笃、笃、笃,像锤子敲在紧绷的鼓面上。
“韩冰!306韩冰!挂号信!” 门外传来房东王大爷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点不耐烦的嘶哑。这位房东兼看门人,嗓门永远比收房租时更洪亮。
韩冰的动作顿住了。挂号信?谁会给他寄挂号信?他心里掠过一丝微弱的疑惑,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他放下扳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长时间蜷缩让他的腰背一阵酸麻。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一条看不出本色的旧毛巾,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和水渍,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才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王大爷穿着洗得发黄的白汗衫,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扇着蒲扇。楼道里更热,混杂着各家各户饭菜和垃圾的气味。
“喏,你的。” 王大爷把信封递过来,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韩冰汗湿狼狈的样子和身后盥洗池下那摊水渍,“又漏水?早跟你说了,这破管子该换了!别弄一地水回头渗到楼下!” 语气是惯常的抱怨。
“嗯,在修,马上就好。谢谢王大爷。” 韩冰接过信封,声音不高,带着少年人变声期后特有的低沉,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他扫了一眼信封上的落款——[东林市理工大学招生办公室]。
心脏,在那个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随即又猛地松开,一股陌生的、带着暖意的血液冲击着四肢百骸。东林理工?是他填在志愿表上、排名靠后保底的那所普通二本?竟然…录了?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名校,学费也不便宜,但终究是…大学。一个他以为要付出更多年苦工、积攒更多微薄薪水才能勉强够到的门槛,此刻竟以一张薄薄纸张的形式,猝不及防地递到了他面前。三年里无数个深夜的疲惫、油污、冷眼和廉价盒饭的味道,在这一刻似乎被赋予了某种模糊的意义。他捏着信封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有些泛白。
“啥好东西?看你小子愣的。” 王大爷探着头,好奇地瞥着信封上的字,“哟,录取通知书?考上大学了?” 他蒲扇也不扇了,脸上挤出一丝难得的、带着点惊讶的笑意,“行啊小子!没看出来!这得请客啊!”
“嗯…谢谢大爷。” 韩冰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把信封揣进裤兜里,仿佛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微光会被灼热的空气蒸发掉。“我先把水管弄好。” 他退后一步,就要关门。
“哎,行行行,你忙你的。考上大学好啊,出息了!” 王大爷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神态,摇着蒲扇,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楼下去了,嘴里还兀自念叨着,“啧,大学生…这破楼里也能飞出个大学生…”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和浑浊的空气。韩冰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楼道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他深吸一口气,出租屋里那特有的、混合着霉味和锈味的气息涌入鼻腔。他没有立刻去看那封信,而是重新弯下腰,回到那片潮湿的阴影里。他需要先把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麻烦解决掉。
这一次,他动作更加利落。手指沾着油污,却异常稳定地将垫圈准确地嵌入接口凹槽,扳手稳稳地卡住螺母,用尽全身力气缓缓旋紧。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汗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他的鬓角、下颌线滴落在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终于,“咔哒”一声轻响,扳手拧到了位。渗水停止了。只有管道里水流经过时沉闷的嗡鸣。
他松开扳手,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这才撑着膝盖,再次缓缓站起身,腰椎传来清晰的抗议。他走到那张掉漆的木桌前,拉开唯一的抽屉,从一堆零散的螺丝、钉子、旧电池下面,摸出一把小小的折叠刀。刀身有些钝了,但足够划开信封。
他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手指在光滑的纸面上摩挲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他划开封口,小心地抽出里面的东西。
一张印制得不算特别精美的通知书。红色的校徽,端正的宋体字清晰地印着:
**韩冰 同学:**
**经审核批准,你已被录取为我校 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 专业 2025级 本科新生。请持本通知书于2025年9月1日至2日到我校报到注册。**
下方是详细的报到地址、所需材料和注意事项。目光落在“学费标准”那一栏:**5800元/学年**。
韩冰的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了片刻,像被烫了一下,随即移开。他拉开桌边那个同样破旧的塑料凳坐下,从桌肚里摸出一个小学生用的、塑料封皮的廉价计算器,还有一支快要写不出水的圆珠笔和一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背面是空白的。
他拿起笔,笔尖有些干涩,在纸片上划拉了几下才顺畅。他开始计算:
* 学费:5800元。
* 住宿费:最便宜的八人间,一年1200元。(通知书上写了最低档标准)
* 书本费、杂费:估算个800元。(只多不少)
* 生活费:按最最最节省的标准,一个月500块?不,400块应该也能活,只吃食堂最便宜的饭菜,不买任何多余的东西。一年在校9个月,3600元。
* 路费:从这座城市到东林市,最慢的绿皮火车硬座,单程大概70块?往返140。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沙沙作响。他的计算极其精确,带着一种浸透在骨子里的、对金钱的敬畏和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