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时日不多,独自流浪》是由作者“山葡萄”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韩冰李姐,其中内容简介:在生命倒计时,一个早已习惯被生活遗弃的19岁少年,如何以最低的姿态、最沉默的方式,完成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向内的生命体验与告别。摒弃宏大叙事与戏剧转折,聚焦于微小、真实、充满呼吸感的日常细节,展现一个普通灵魂在绝境中寻求宁静与自由的独特旅程...
小说《时日不多,独自流浪》,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韩冰李姐,文章原创作者为“山葡萄”,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眼皮沉重得像焊在一起。韩冰极其费力地、一点一点地掀开眼帘。视野里一片模糊,像蒙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涌入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痒,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撕裂般的咳嗽...
时日不多,独自流浪 热门章节免费阅读
世界重新沉入一片巨大的、冰冷的、弥漫着腐朽灰尘气息的死寂之中。
韩冰依旧蜷缩在冰冷的长椅上。药效带来的麻木感终于彻底覆盖了身体的痛苦和寒冷,像一层厚厚的、温暖的棉被,将他包裹起来。沉重的睡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
他闭上眼睛。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深海的碎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慢地、艰难地打捞上来。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执着的“喵呜…喵呜…”声,像一根纤细的、冰冷的丝线,穿透厚重的麻木和昏沉,持续不断地钻进韩冰的耳膜。声音很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忽视的焦灼。
眼皮沉重得像焊在一起。韩冰极其费力地、一点一点地掀开眼帘。视野里一片模糊,像蒙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涌入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痒,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撕裂般的咳嗽。
“咳…咳咳…”
咳嗽声在空旷死寂的候车室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同时也惊动了那个持续不断的“喵呜”声。声音戛然而止。
韩冰喘息着,艰难地聚焦视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候车室高高的、布满蛛网和灰尘污迹的天花板。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门口的方向透进一片灰蒙蒙的、带着寒意的天光。他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深绿色的、朽坏的木质长椅在昏暗中像一排排沉默的棺椁。地面厚厚的灰尘上,印着他自己模糊的脚印和他蜷缩在长椅上留下的痕迹。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
敞开的门框,像一个巨大的、灰白色的画框。画框中央,门槛内侧,蹲坐着一个小小的、瘦骨嶙峋的身影。
是那只三花猫。
它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此刻正蹲坐在那里,琥珀色的大眼睛在昏暗中像两盏微弱的灯,死死地盯着刚刚苏醒的韩冰。小小的身体紧绷着,尾巴紧紧盘绕在身侧,耳朵警觉地竖着,保持着随时可以逃跑的姿态。它的毛发依旧脏污打结,沾满枯草和尘土,肋骨在稀疏的毛发下清晰可见地起伏着。
“喵呜…” 看到韩冰醒来,它又试探性地、极其微弱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饥饿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它在等。等那个昨天清晨放在冰冷月台上的、方方正正的、带着诱人香气的黄色小方块。
韩冰静静地与它对视着。身体依旧被沉重的麻木感包裹着,像穿着一件冰冷湿透的棉袄。曲马多的药效还在持续,头痛被压制在一种沉闷的、遥远的背景音里,但身体的虚弱和僵硬感却更加清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胃里空空如也,饥饿感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喉咙干渴得如同沙漠。
他需要食物。水。更需要离开这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冰冷坟墓。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撑着冰冷坚硬的长椅木板,极其缓慢地坐直身体。骨骼和关节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眩晕感再次袭来,他闭了闭眼,等那阵天旋地转过去。
那只猫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受惊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几乎要退出门槛。但它没有跑,只是身体伏得更低,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更加焦虑的“喵呜”声,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韩冰没有理会它。他拿起放在长椅另一端的背包。他拉开拉链,摸索着拿出那个磨旧的军绿色保温杯。拧开盖子,里面还有半杯昨夜灌的凉白开。他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却也刺激得胃部一阵痉挛。
他盖上杯盖,将保温杯放回背包。然后,他站起身。双腿麻木僵硬,像两根不属于他的木桩,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他扶着冰冷的长椅靠背,喘息片刻,才背着沉重的背包,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那只猫见他走来,立刻紧张地向后退去,退到了门槛之外,但依旧没有跑远,蹲在离门口几步远的月台水泥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韩冰走到门口。清晨凛冽的空气如同冰水,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驱散了候车室内最后一点残留的、令人窒息的霉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干净的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感。
天光已经大亮,但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块巨大的、洗褪了色的旧布。没有阳光,只有一片均匀、冷漠的灰白。薄雾并未完全散去,像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轻纱,笼罩着远处的田野和近处的房舍,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模糊而萧瑟的滤镜。空气清冷潮湿,带着泥土、枯草和远处河床淤泥的微腥气息。
月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那个扫地的老头不知去向,只有那把巨大的高粱穗扫帚,孤零零地靠在候车室旁边的墙上。
韩冰的目光越过那只依旧蹲守着的三花猫,投向月台对面。一条狭窄的、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从出站口延伸出去,消失在灰蒙蒙的薄雾里。路两旁,是低矮、陈旧的房舍。大多是土坯墙或灰砖墙,灰黑色的瓦顶,不少瓦片已经碎裂或长满青苔。窗户很小,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或蒙着塑料布。几根歪歪扭扭的电线杆矗立在路边,拉扯着几根稀疏的电线,像枯瘦的黑色手臂伸向灰色的天空。没有行人,只有偶尔几声公鸡打鸣和隐约的狗吠,从雾气深处传来,显得遥远而空旷。
这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小镇。荒凉,破败,死气沉沉。像一张褪了色的、无人问津的老照片。
饥饿感在冰冷空气的刺激下变得更加尖锐。胃袋空虚地抽搐着。他需要食物。
韩冰迈开脚步,走下候车室门口两级低矮的水泥台阶,踏上冰冷粗糙的月台地面。鞋底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那只三花猫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向后跳开几步,但依旧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琥珀色的眼睛紧紧追随着他,小小的鼻翼翕动着,仿佛在空气中努力捕捉着某种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