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时日不多,独自流浪》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韩冰李姐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山葡萄”,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在生命倒计时,一个早已习惯被生活遗弃的19岁少年,如何以最低的姿态、最沉默的方式,完成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向内的生命体验与告别。摒弃宏大叙事与戏剧转折,聚焦于微小、真实、充满呼吸感的日常细节,展现一个普通灵魂在绝境中寻求宁静与自由的独特旅程...
《时日不多,独自流浪》,是网络作家“韩冰李姐”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他下意识地想摇头,想后退一步,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某种仪式感的“善意”。他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慰藉,尤其是来自虚幻神祇的。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昏暗大殿里沉默而斑驳的佛像,扫过供桌上厚厚的灰尘和枯萎的野菊,扫过这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庭院。这里没有神迹,只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和一种深沉的、无言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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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自然随意,如同递给一个熟悉的人一件寻常之物。没有言语邀请,没有劝诫,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只是递香。
韩冰愣住了。他看着老僧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和他手中那三支粗糙的线香。香火?祈祷?这对他而言,是遥远而陌生的概念。他早已习惯向虚无妥协,而非向任何神明祈求。那冰冷的诊断书和日益衰败的身体,早已碾碎了他对任何救赎或奇迹的微弱幻想。
他下意识地想摇头,想后退一步,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某种仪式感的“善意”。他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慰藉,尤其是来自虚幻神祇的。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昏暗大殿里沉默而斑驳的佛像,扫过供桌上厚厚的灰尘和枯萎的野菊,扫过这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庭院。这里没有神迹,只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和一种深沉的、无言的荒凉。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拒绝的刹那,老僧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再次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那眼神里没有期待,没有劝诱,只有一种近乎“空”的澄澈。递香的动作,似乎并非指向某种信仰,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给予”?如同他清扫落叶,如同风吹过树梢,只是此刻此地发生的一个自然动作。
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一种更深沉的疲惫感席卷了他。不是身体的,而是精神的。拒绝本身,似乎也成了一种需要耗费心力的负担。在这片死寂般的安宁里,任何激烈的情绪——包括拒绝——都显得突兀而格格不入。
他沉默着,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手指因为刚才的跋涉和虚弱而有些僵硬。他接过了那三支线香。香体粗糙干燥,带着一种陈年木材的微凉气息。
老僧见他接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又微微颔首,然后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到殿门一侧,那里悬挂着一根同样布满岁月痕迹的、乌沉沉的木槌。他拿起木槌,对着旁边悬挂着的一口不大的青铜钟,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铛——”
一声悠长、清越、带着轻微颤音的钟鸣,骤然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
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清晰、纯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时光,层层叠叠的声波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穿透殿宇,掠过古树,向着幽深的山谷扩散开去。余音袅袅,久久不散,在人的心头萦绕盘旋,仿佛能涤荡掉所有的尘埃和杂念。
韩冰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震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他握着那三支线香,站在原地,看着老僧放下木槌,然后拄着扫帚,步履缓慢而从容地绕过主殿,走向后院,佝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庭院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那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的、悠长的钟声余韵。
空气重新沉静下来,却因那一声钟鸣,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无形的、更加深沉的寂静。沙沙的扫地声没有再响起。
韩冰低头看着手中的线香。粗糙的触感清晰地传递到指尖。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敞开的、光线昏暗的大殿。佛像沉默,灰尘依旧。供桌旁,那个深色的旧蒲团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迈开脚步,缓慢地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庭院,走向主殿。脚步落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宇前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进大殿。光线骤然暗淡下来,空气中那股陈年香火和木头腐朽的气息更加浓郁。殿内空间不大,几尊高大的佛像在幽暗中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他走到供桌前,那里有一个插满残香灰烬的粗陶香炉。他拿起旁边一个落满灰尘、铜绿斑斑的旧烛台,借着烛台上残留的半截蜡烛,点燃了手中的三支线香。
细小的火苗跳跃着,舔舐着香头,很快,三缕极细的、带着淡淡松柏气息的青烟袅袅升起,在昏暗的光线中扭曲、盘旋。
他拿着点燃的香,没有像寻常香客那样高举过头顶,虔诚叩拜。他只是拿着,看着那三缕青烟在佛前寂静的空气里缓缓升腾、弥散。香烟的味道很淡,却奇异地中和了殿内陈腐的气息。他走到供桌旁,在那个深色的旧蒲团前站定。蒲团用粗糙的麻布缝制,里面填充的稻草或麦秸早已板结变形,硬邦邦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屈膝,跪坐了下去。蒲团果然坚硬硌人,膝盖和脚踝立刻传来清晰的不适感。但他没有调整姿势,只是将身体的重心沉下去。双手依旧握着那三支燃烧的线香,香头明灭的红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三只微弱的萤火。
他没有闭目祈祷。他甚至不知道该祈祷什么。祈求生命延续?那早已被冰冷的诊断书宣判为不可能。祈求痛苦减轻?止痛药片就在他口袋里。祈求内心的平静?他似乎早已麻木。
他只是跪坐在那里,像一个最笨拙的学徒,只是把自己“摆放”在了这个位置。面对着沉默的、斑驳的佛像,面对着供桌上厚厚的灰尘和枯萎的野菊,面对着身前袅袅上升、最终融入大殿幽暗顶部的三缕青烟。
时间在香烟的升腾中,在殿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声里,缓慢地流淌。身体的感知变得异常清晰。膝盖被蒲团硌得生疼,脚踝有些发麻。额角的钝痛并未因这片刻的寂静而消失,只是变成了一种可以忍受的背景存在。胸闷的感觉依旧,每一次深一点的呼吸都带着胸腔的滞涩感。胃里因为之前的跋涉和药片而有些隐隐的不适。
但这些不适,在这片沉静的包裹下,似乎都失去了它们原有的锋利棱角。它们只是存在着,如同殿内漂浮的尘埃,如同佛像身上斑驳的彩绘,如同这古寺本身——古老、衰败、带着无法抹去的伤痕,却依旧以一种近乎凝固的姿态,沉默地存在于时光之中。
没有顿悟,没有释然,没有心灵的涤荡或升华。
只有一种奇异的、近乎真空的“同在感”。
他和他身体内部的痛苦,他和这殿宇的寂静与衰败,他和那三缕即将燃尽的青烟,他和那沉默俯视着一切的、斑驳的佛像……都只是此刻此地的存在。没有高低,没有主客,没有祈求与被祈求。只有一种纯粹的、被动的“在场”。
香烟燃到了尽头,微弱的红光熄灭,只剩下三截灰白的香脚。
韩冰依旧静静地跪坐着,仿佛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直到殿外一阵更猛烈的山风吹过,卷起庭院里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才像是被惊醒一般,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膝盖和脚踝传来酸麻的刺痛。他走到香炉前,将那三截香脚小心地插进满是灰烬的香炉里,和那些早已燃尽的残香混在一起。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供桌一角,那里厚厚的灰尘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物件——正是他那枚被撕碎通知书时遗漏、一直带在身边的大学校徽。金属的,有些磨损,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铜光。他是什么时候拿出来,又遗落在这里的?完全不记得了。或许是刚才取香时,或许是跪坐时无意识的动作。
他看着那枚小小的校徽,在积满灰尘的供桌上,像一个被遗忘的、关于未来的微弱残骸。他没有立刻去拿。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钟,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怀念,没有遗憾,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