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半路夫妻,千金良方》是作者“盼归堂”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宋景大梁律令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大虞三百六十一年。一场瘟疫下来,我爹娘因为救人没了命。南桥巷子的茅草屋里只剩下我一个活人,还有他们两口尸身。二老死后落了个庸医的名声,我吃不起饭,买不起棺椁,被骗着变卖田产。没想到田产没卖成,还倒贴了半个榆钱窝头买个夫婿回来。...
《半路夫妻,千金良方》,是作者大大“盼归堂”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宋景大梁律令。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只要过了辰时,这队人便要被送往边境,九死无生。因为瘟疫缘故,坊上见人实在是少。“姑娘,姑娘!给口饭吃!再给个牙牌!我便入赘!”“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身强体壮能干泥瓦木工,我都能的,求姑娘收留在下!”宋景趴在我的身前,死死赖着不走,官头拖了他许久,手肘磨烂了,露出一片血色与森白。而此时我已将售卖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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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三百六十一年。
一场瘟疫下来,我爹娘因为救人没了命。
南桥巷子的茅草屋里只剩下我一个活人,还有他们两口尸身。
二老死后落了个庸医的名声,我吃不起饭,买不起棺椁,被骗着变卖田产。
没想到田产没卖成,还倒贴了半个榆钱窝头买个夫婿回来。
1、
南桥巷子地处偏僻,虽说也出过几户富贵人家,但因为瘟疫缘故,死的死,搬的搬,现在也就剩下七八户。
这个地段在顶好的牙人手里,也说不出半朵花来。
加上我又是“庸医”的女儿,来往行客们都是瞧不上我的茅草房。
宋景年长我几岁,身上卷着不知从哪偷来的茅草,大鼻涕在茅草上蹭了一把又一把。
他就这么被官坊的人牵着,游过大街小巷。
大梁律令,白身男子年满十八若是还未婚配,便要充配边军,以抵胡人。
今日是最后一轮。
只要过了辰时,这队人便要被送往边境,九死无生。
因为瘟疫缘故,坊上见人实在是少。
“姑娘,姑娘!给口饭吃!再给个牙牌!我便入赘!”
“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身强体壮能干泥瓦木工,我都能的,求姑娘收留在下!”
宋景趴在我的身前,死死赖着不走,官头拖了他许久,手肘磨烂了,露出一片血色与森白。
而此时我已将售卖的银钱从五两降到了一两。
“呦呵,你小子,先前那番骨气去了哪里?”
“你不是要万两银子买身银,还要千金小姐吗?”官头眯着眼,踢了踢宋景,语气讥讽,又瞧了瞧我:
“实话实说,你小子是不是瞧人家姑娘穷苦,是个好把握的,便起了歪心思?”
“你便是入赘她家又能如何?南桥巷子,整个平安镇顶顶的晦气地方,她又是个克爹克娘的丧命鬼,你入赘了,不出三日,小心将你也给克死!”
官头那一脚踩在宋景冻烂的小腿肚子上,疼的他哇哇直叫。
“非也!非也!我这身子去往前线左右是个死!我不想死!”
“我会做泥瓦木工!我能给岳父岳父打上两口上好的棺材!”
“姑娘也无需变卖产业!”
“一两银子,姑娘把自己变成流民岂不可惜?”
我承认我被宋景的话打动了。
爹娘死前病如山倒,都未曾想过要将最后一间草屋发卖。
没了房屋,我就彻底成了流民。
我今年十八,确也到了婚嫁年龄。
爹娘死前总想着我嫁人成家,如今他们头七未过,我招个赘婿回去,也好告慰他们在天亡灵。
若眼前男人是个心眼坏的,我便趁夜半用把柴刀将他结果了性命,再随着爹娘而去。
若是个好的,也算有个依仗。
我攥了攥手里的草签,直到宋景说出一句:
“我亦然懂诗书药理,姑娘有了我,在这场疫病中,便可自保!”
终于,我将手中草签折断。
2、
我用半个黑面窝头买下了宋景。
随后去官坊办了牙牌。
胡人之祸整个大梁人尽皆知。
宋景是北人,胡人冲关的时候,朝廷的定边营没挡住,漏了个缝。
八百胡人席卷了整个涟州地区,冲烂了官府,杀了上万人。
他随着流民逃难到平安镇。
宋景没有田地,也无牙牌公证,那就是黑户,在大梁律法里算不上是个人。
哪怕充军,也是没有军饷,是第一批推往前线送死的人。
登记牙牌的老吏没有多问,在册子上录了姓名,我俩就成了夫妻。
他也终于是个人了。
我叫陈安安,他叫宋景,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
“嘿嘿,回吧回吧,今晚早些洞房,一觉醒来,你这丫头指不定便要卖身葬夫。”
“多克死一人,你这身子,便贱去几分。”
眼前的老官头急急录完了册子,便挥了挥手,神色阴翳。
他在官坊做了几十年的活计,我出生,我爹娘去世,如今我成婚,都是他一手录册。
那支兔毫笔并不留情,将我爹娘写进县志,骂的一文不值。
几十年,没有正经入仕,嘴巴也是毒的不饶人。
宋景横眉瞪着他,舔了舔舌头,润了润嘴唇后呷了口唾沫,朝着老官头吐去。
当下疫病横生,一口唾沫便有可能使人感染瘟疫横死街头。
宋景这番,并不违反大梁律法,却比拿刀子捅人更加伤人:
“大人,我等都是贱命,你却是一心想着入仕的文曲星,我若将你一口唾沫唾死,来日你回了天上,莫不是要被仙人们笑话死?”
老官头一拍桌子,当下就要暴起,宋景一把将我揽在身后,作势又要朝他吐口水,这番才在骂声中作罢。
我有些害羞,埋着头,牵着宋景,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朝着家一步步走去。
“那老货,迟早有一日,我要将他弄死。”宋景骂骂咧咧着。
路边野狗与人对视,谁先倒下,谁便将对方吃尽。
我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
所幸没将最后一间草屋卖出,不然我便似那人,或者那狗。
宋景的手很宽大,但是一点也不粗糙。
在我们南桥巷子,不少跟我同岁的姑娘已然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丈夫也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或要操持田里,或是整日上山打柴。
她们便要一边带孩子,一边浆洗衣物。
我常问爹娘:“她们瞧着辛苦,可为何还是要嫁人?”
爹娘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撂下一句:“等你嫁人了,便也懂了。”
还没等到我嫁人。
那些嫁人带孩子的姑娘也大多死了。
她们的丈夫也死了。
冬日天冷,寒气入里后不适宜养病,原先一场普通的风寒便成了席卷整个平安镇的疫病。
我住的南桥巷子原先的一百多户只剩下七八户人家。
爹娘医术再好,也没见过这样的病。
救不好人,最后害得自己也染了病。
他们便拿自己身子不断试药。
3、
换做以往,不说我将家中最后一间草屋降到一两。
就算是不出钱,也会有贵人愿意为我爹娘收尸。
只要他们不救人,只要他们多收诊金,是了,诊金收的多便是名医,便可德高望重,便有人愿意卖他们生前的面子帮持我。
我的日子又怎么会像现在一样酸楚?
他们不用像如今这样曝尸家中。
脚上的茧子是自己磨的,身上的伤是自己撞的,走到这一步,我,爹娘,我们都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
我有些恼怒于他们的迂腐,却又无比想为他们正名。
他们不是庸医,他们最后那帖方子就是能治疫病的,只不过没人信罢了。
吃人的世道像极了与我形影不离的毒蛇,稍有放松,就要将我咬死。
宋景腿脚不好,因为天寒地冻,小腿上生出的烂疮时不时会裂开口子。
殷红的热血滴滴答答落下,在烂泥路上砸出一朵红花,却又很快冻成冰碴。
“姑娘,你今天救了我,你放心,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有朝一日,你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哎呀呀,多好的地方,多香的药味。”
宋景耸了耸鼻子,继续开口:
“你家也有人懂药理?”
我点了点头:“我爹娘原先是平安镇的大夫,救过很多人,这场疫病来势汹汹,他们无能为力,被安上了个庸医的名声。”
“我也成了丧门星。”
宋景低着头:
“可惜了,不然我还想跟泰山大人讨教一二。”
“挡不住这场疫病又不是他们的错,只要你不去犯傻就成。”
“嗯,家中药材我便先取了用用。”
他确实是懂药理的,三下五除二便做了金创散敷在伤口,很快伤口就止了血。
我家中其实不缺药材,也不缺物什,就是死了爹娘,都瞧着我晦气,南桥巷子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的名声便烂到了泥里。
可我不觉得我烂,我爹,我娘,是为了平息这场疫病试药死的。
他们是世间少有的傻人,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
世人的眼光于我何干?
我只是想爹娘的身后名能好起来。
想到这,我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去犯傻的,要是能救下整个平安镇,爹娘的妙手回春的牌匾就不会蒙尘了。”
宋景看着我,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我觉着十分讽刺。
曾经让这个家有千金重的爹娘,死后却无人愿为他们做口敛尸的棺材。
“病死是天收,这棺材想制也是可以,只是要多收银钱。”
“嘶,你若出不起银钱,便取条草席往乱葬岗丢吧。”
“呵,一整个南桥巷子死了人的,都是如此。”
“现在是饿死的时候,咱们就不该想着给死人体面。”
我想到冬叔说的话,当时便也是他劝我去卖屋舍的。
卖了屋舍,他就有法子为爹娘打一口棺材。
我盯着宋景,咂了咂冻干的嘴唇:
“我也不想你如何回报我,我虽说救了你,在官坊那是夫妻,也不过是看在你会木工的份上。你答应我的,要为我爹娘准备棺椁。”
“事后多少银两,我会一并还你。”
“你切记,我俩就是搭伙过日子的,你要有半分逾矩,小心我的柴刀!”
这世道,他不杀我,我不杀他,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懂,我懂!你也还是个孩子!我与你成婚不过是讨命的权宜之计,有个夫妻之名我已然心中不忍了。嘶,可给我疼死了...”
宋景靠在墙上,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扫视了一圈觉着没什么东西吃,便抓了把山楂,自顾自在嘴巴里嚼了起来。
嗯,讨命的权宜之计。
他说的似乎也不错。
大约是怕我不高兴,宋景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赶忙在后头补上两句:
“不过我答应你的肯定做到,二老的棺椁我会准备妥当的。”
“还有你这屋头,我也会想法子为你修缮,总之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饭都吃不上一口,他竟还想着修缮房子,我想他真是疯了。
我对他期望不大,除了下葬好爹娘后,不要给家中添麻烦,时不时能为家中置办些物什便是烧了高香。
或许我对他的期望并不大的缘故,瞧着他面貌竟然还算周正。
但该磨的柴刀还是要磨。
平安镇内,丈夫娶妻后,将妻子杀死换着吃肉的不在少数。
哪怕是新婚夫妻,再如何蜜里调油,也总该防上一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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