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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受伤

赵岁岁摘下耳机，随手将电脑关了，耳边被一阵雨声吸引。

起身，穿着拖鞋，缓步走到窗边，目光紧紧盯着雨中的一棵树发起了呆。

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岁岁回过神来，向阳台跑去，惊呼一声：“我的画！”

阳台没有封窗，已经飘了许多雨水进来，画上也被溅了几滴，色彩晕染开来，倒是渲染出了几分意境，画中的剑客，依然鲜衣怒马。

因为太着急，赵岁岁没踩稳拖鞋，突然重重地摔倒在阳台中间，膝盖磕到了阳台与客厅之间相连的防水隔断上，雨水侵入伤口，赵岁岁闷哼了一声。

膝盖好疼...

血汩汩的流着。

赵岁岁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轻轻动了一下，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嘶～”

赵岁岁双手撑着玻璃门，另一只没受伤的脚暗暗使力，强迫自己站起来。

距离画架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赵岁岁伸手把用来固定画的画夹拿开，小心翼翼地将画取下。

看着手中的画纸，赵岁岁长长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落下。

还好没弄坏。

赵岁岁又一步一步慢慢将自己挪回客厅，每动一下都感觉骨头快散架了，痛的厉害。

终于是平安坐在了沙发上，赵岁岁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给渝星子时，又顿住。

这个时间星子应该和霍枭在一起，这几天渝星子一直在朝她这里来，按照赵岁岁记忆中霍枭的占有欲，应该早就颇有微词。

现在又突然打电话叫走星子，打扰人家的夫妻生活，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出这种事。

看着电话列表中寥寥无几的号码，这些号码除了渝星子的，就只剩下《无尽战火》官方工作人员的号码，赵岁岁欲哭无泪。

直起的上身彻底躺在了沙发上，阖上了双眼。

可是，真的好疼。

赵岁岁再度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江小萌这个名字安安静静地躺在列表里，安静，却又充满魔力。

我跟萌萌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赵岁岁也不再多想，哒哒哒，微信独有的打字声在空寂的房间内放大，也放大赵岁岁内心的孤独。身体开始发冷。

赵岁岁苦笑一声，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应该适应孤独吧。

旺旺碎冰冰：“萌萌，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家摔倒了，能麻烦你来帮帮我吗？”

发完的第一时间，她就收到了回复。

江小萌：“你在哪儿？发个地址我马上到，等着我！”

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语气根本不可能是江小萌会说出来的话。

赵岁岁快速将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因为是密码锁，赵岁岁也将自家的门锁密码一并发了过去，放下手机，安静地等待着江小萌的到来。

恍惚之间，意识模糊的赵岁岁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还未完全闭上的双眼在隐隐约约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浑身被雨淋湿，喘着气，喷洒在她的肌肤之上，寒气袭来，赵岁岁整个毛孔都打开了。

“岁岁，岁岁！”

意识终于回笼，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少年，雨水从他的下颚落下，滴在赵岁岁的手臂之上。

奇怪！为什么这雨水这么烫手？

赵岁岁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整个冷寂的房间开始变得鲜活起来，不再是以往的孤独，是暖暖的，温柔的，渴望的。

赵岁岁不受控制的抬手抚上吴恙被打湿的黑发，看着他邪肆的面容，嘴角轻弯。

真好，画中的少年，来寻她了。

手突然没了力气直直垂落，因为伤到骨头，又被雨水淋湿，衣服没换，阳台没关，赵岁岁有点发烧，晕了过去。

吴恙不再耽搁，将赵岁岁的一只手臂拿起，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公主抱起怀中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护在身下，快步离开。

每一步都带着焦急，却又安稳。

赵岁岁只觉落进了一个极度温暖的怀抱，这怀抱让她贪恋。

到了医院，在检查后，赵岁岁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整个人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吴恙自从来到医院后便一直守在赵岁岁的身边，一次都没离开。

修长的双手紧紧包裹住赵岁岁没有扎针的那一只小手。

不知过了多久，赵岁岁醒来时，已经是凌晨。

手上传来的温度提醒着她，来的人，真的是吴恙。

艰难地撩开眼皮，看向床边，握着她手的男人已经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许是因为他过于高大，这样的姿势无异于蜷着身子，让他不太舒服，眉头紧锁，睡得不太安稳。

灯光就这样打在少年的脸上，赵岁岁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他来。

浓眉，眼睛狭长似狐狸一般，睫毛纤长，落下一片阴影，薄唇殷红，下巴如刀削般分明，不显娘气，却格外硬朗，让人着迷。

赵岁岁认命般地闭上双眼。

赵岁岁，承认吧，你就是见色起意。

赵岁岁再次陷入沉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嘴角是带着笑的。

*****

天色渐明，赵岁岁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朝着吴恙所在的位置看去，这时却已空无一人，整个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人了。

赵岁岁眼角有些湿润，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心里的难过是藏不住的。

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

吴恙手中提着买好的早餐，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小姑娘正伤心地掉眼泪，鼻子红红的，看向他的眼中带着震惊。

吴恙就在赵岁岁惊讶的眼光中，走向她，将病床侧边的小桌子搬出来，在床上固定好。

因为不知道她的口味，吴恙买了很多份不同口味的小笼包，外加两份白粥，一份又一份在桌面上摆好，吴恙这才在椅子上坐好，看着赵岁岁泛红的双眼。

“来吧，说说，怎么还哭鼻子呢？”

赵岁岁被他这样一问，说不出话，说什么？难道要她哭着说你去哪儿了，她害怕？

越想越难过，赵岁岁憋着一股气，劲儿劲儿的语气，却也像撒娇似的

“讨厌你。”

说完就拉着被子盖住毛茸茸的小脑袋，像一只小兔子，躲进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却忘记了外边还有一只觊觎这只小可爱已久的大灰狼。

吴恙愣了片刻，随后低笑出声，笑声逐渐放肆起来。

躲在被窝里的赵岁岁听到他的笑声，脸颊浮现片片粉红，却还是固执着不愿意出来。

吴恙抬手，将盖住赵岁岁的被子拉开，眼前面含春意的少女，是这辈子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好了，别再折腾你这小身板了。”

吴恙扶住赵岁岁的后背，将她稳稳立起，后又将枕头拿来摆在赵岁岁身后，让她靠着更舒适些。

这才将餐盒打开，热气腾腾，雾气飘散在空中，香气四溢。

赵岁岁的小肚子早已经瘪了下去，被食物的香气勾起馋虫，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

吴恙递给赵岁岁一双筷子，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糖心晶莹剔透的小包子，赵岁岁接过筷子后，道了声谢，夹起包子就朝嘴里放，牙齿将薄皮咬破，糖液流了出来，赵岁岁被烫了一下，张开小嘴哈了几口气，却也还是不肯将口中的美味吐出。

待包子温度下来了，赵岁岁才敢仔细咀嚼，下咽，两颊鼓鼓的，活像一只小仓鼠，露出满意的笑。

吴恙看着她的模样，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带着攻击性的眉眼也跟着温柔了起来。

他买的最多的就是糖心的，他果然没猜错，她喜欢的食物跟她一样甜。

吴恙将口中的包子咬破，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一向不喜欢甜食的吴恙，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吃了许多糖心的包子。

吴恙又拿出勺子，将白粥搅动着，散了散热气，待凉了些许后才敢拿给赵岁岁。

饭饱后，吴恙又将桌面收拾好，正好遇到查房的护士，年纪有些大，捏着赵岁岁的手臂，重新给她挂点滴，看着吴恙这么贴心的模样，不禁与赵岁岁闲聊起来。

“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

“不.....不是。”刚说完不字，就被护士打断。

“不用害羞哈，你是个有福气的，昨天你男朋友把你抱过来的时候，那个着急样哟！人又长得好看，我们护士站好几个小护士都看直了眼。”护士打趣道。

赵岁岁这才反应过来，她明明是给萌萌发的消息，为什么来的人是吴恙。

吴恙拿着垃圾袋，递给在门口路过打扫卫生的阿姨后，就回到了房中，护士将针扎好，问了赵岁岁一些相关的问题，就端着药水离开了。

门刚刚关上，赵岁岁就开了口。

“我给萌萌发的消息，怎么是你来的？”

天知道昨天晚上吴恙有多着急，在收到赵岁岁的消息后，就疯了似的朝俱乐部外面跑，队友问也不回答，伞也忘记拿，就这么冲进大雨之中。

“昨天萌萌在洗澡，让我帮他看消息，我想着你一个小女生挺不容易的，就来了。”

吴恙脑中转的飞快，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赵岁岁对他的感觉，所有的一切吴恙都不敢打破，他害怕赵岁岁不再理他，所以吴恙还是编造了一个借口。

赵岁岁胸口一堵，显然，这个答案让她的心情马上低落了下来。

“谢谢。”

“客气。”

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到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赵岁岁不再说话，伸出小手，准备把放在背后的枕头放平，摸索了一会，发现扯不动。

赵岁岁嘴唇嘟起，气呼呼的。

怎么连个枕头都欺负我。

吴恙见状，快步走了过来，将枕头放平，扶着赵岁岁躺下。

“谢谢。”赵岁岁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和客气，赌气似的。

一旁的吴恙有些疑惑，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这次吴恙没有答复，盯着赵岁岁有些单薄的后背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侧着身背对着门口的赵岁岁此时才恢复理智，越想越不对劲，小手打了自己一下。

赵岁岁，人家从昨晚一直照顾你，你，你居然这么对他说话，真是无可救药，活该你没有朋友。

赵岁岁叹了口气，只等这药赶快输完。

一滴，两滴，三滴......

辗转反侧了许久，心里那道坎还是没过，赵岁岁拿起手机。

旺旺碎冰冰：“萌萌，你们队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正在排队缴费的吴恙听着微信提示音，有些不解，打开后发现赵岁岁发的消息，唇边勾了下。

这小东西，总算知道关注他了。

江小萌：“队长喜欢干饭。”

赵岁岁看到回复时，有些傻眼，喜欢干饭？

赵岁岁心中逐渐有了想法，便不再多问，回复道:“好的，谢谢萌萌。【玫瑰花】”

这下轮到吴恙傻眼了，这，这就完了？

接下来不是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吗？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江小萌：“不谢，姐姐。【可爱】”

缴完费后，吴恙迟迟不敢进房间，他怕赵岁岁不自在，在门口站了许久，周围偷看的小女孩儿也越来越多，吴恙见状不对，只能开门进入。

回到房间，赵岁岁的点滴也快打完，吴恙在床头按下按钮，刚刚的护士再一次端着药水走了进来，取下针头，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赵岁岁率先开口：“吴恙，能留个电话号码吗？我想请你吃饭。”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哀求。

吴恙眼中光芒闪烁，将手机递给赵岁岁，示意她留下号码：“却之不恭。”

拨通后，赵岁岁将手机还给吴恙，准备起身收拾，回家。

吴恙扶着她，赵岁岁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此时的确行动不便，整个人都靠在吴恙的身上，两人慢慢地从病房走到医院门口。

吴恙低头看了看全身依靠着他的赵岁岁，心间暖的要命，只怪这段路程太短，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就好了，想这样走一辈子。

打了出租车，顺利将赵岁岁送回家后，吴恙才放心离开。

站在她家楼下，吴恙掏出手机，将那一串号码铭记于心后，打开了备注。

——我的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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