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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家（洛伊个人传一）

烈日下，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精壮男子扛着着一只小鹿走在林间的小道上。额上汗水大颗大颗滴落在林间，浮在那草叶上。

男人抹了一把快流入眼睛的汗珠，酷热的天让他有些烦躁，但一想起尚在家中的妻子与自己那还未出生的孩子，心里甜滋滋的。

也许是个男孩，洛建业想着，想象着自己的孩子以后的模样。他会怎样的调皮，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吗？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踢他的屁股。

要是个女孩呢？洛建业想着。要是个女孩，那自己就给她攒嫁妆，平时给她做一些可爱的小玩偶。自己父亲可是村里有名的木匠。

想着他大步向前走去。蜿蜒山路，挡不住归家的心。

“老洛，你媳妇生了！”村口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人冲着洛建业喊着。

“啊？哦，哦那我先走了！”洛建业听了立马大步流星向家奔去。“看他，有了孩子像没魂了似的。”汉子叼着烟枪指着洛建业远去的背影向周围的人笑着。

“忆伊，忆伊！”洛建业闯入家门，一把猎到的小鹿扔在地上。推门，床上，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女人躺在床上。枕边一个襁褓中小婴儿正睁大着紫葡萄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洛建业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来。他抱起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蛋。孩子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洛建业笑了，一对小虎牙露了出来。看着可爱极了。

洛建业笑着问着宋忆伊，“咱们给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啊？”躺在床上的宋忆伊温柔地笑着，“名字你起吧，我也不懂。”她想了想嗔怪道“你呀，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呢，就急着起名字。”

洛建业一只手挠挠头“唉，太高兴了，忘了，忘了。”“这是咱们闺女，名字你起吧！”“闺女啊。”洛建业思索着“洛……洛，洛伊。怎么样？”

洛建业将小洛伊举过头顶，又放下来用脸蹭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宠溺。

小洛伊一双眼睛看着四周，看着这个世界。一年年过去，这双眼睛看过明月，看过落叶，看过村里秋的丰收，看过腊月窗外的白雪。

渐渐的这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装进了东西。窗外的白云、天边的晚霞，渐渐的这双眼睛里像是装进了整个星河。

洛建业看着自己略微长大的女儿有时不禁惊讶，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他想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妻子明明相似，可似乎是自己的女儿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不像妻子那样想让人接近。

她，像是触不及的梦，拉不住的晚风。她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睛却又令人感到无法接近，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幅水墨画。

又是几个四季，洛伊12岁了，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粗布衣服。可看去确实越长越美。

本来夫妻俩为之自豪，直到一天。

“少爷，少爷您跑慢点！”洛伊家门外一个16岁的胖子在路上跑着，黝黑的面孔上一张大嘴翻动着嘴里还嚼着东西。身后一群仆人跟在其后。

“一群废物，连只山鸡都抓不住还得是本少爷亲自来。”郝硕搓着手盯着那只山鸡。

山鸡跑着跑着竟跳上了洛伊家门前的巨石，郝硕来不及多想扑了上去摁住了山鸡。“哼哼叫你跑。”抬头，目光掠过栅栏，落在那家人的门前。

“少爷，快下来啊！”仆人们喊叫着，可郝硕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叫喊了，他的脑中陷入了一片空白。

门前，一位少女坐在青石台阶之上，一手拿针一手拿线。阳光透过院内的梧桐枝丫流落在少女脸上，散在她的眼中。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眸子。他愣住了。一瞬间，丑陋的灵魂与天使相遇。他松开了手，放任那山鸡离去。

一步一步，他跨过了门向洛伊走去。洛伊见了他礼貌性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郝硕的脑子木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趋于本能。洛伊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郝硕心中添了几分警惕。父亲去村东边串门母亲出去与别的妇女闲聊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请问有什么事吗？”洛伊再次问道。

郝硕伸出手去伸向洛伊的脸。像是凡人想去拉住天仙的衣摆。

洛伊躲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外人，可面前的人奇怪的行为让她有些讨厌。她转身就走，发丝扫过那郝硕的脸。他闻到了一股香风。

郝硕怒了，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他得不到？他一把抓住洛伊的手腕。洛伊挣扎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郝硕那一双手却像一只大钳拷住了她。

“你干什么？松开！”洛伊有些怒了。另一只手去掰郝硕的手指。两人挣扎间郝硕在台阶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郝硕睁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脸上的横肉抖动着。一把掌抡向洛伊，刹那间一个五指分明的张印出现在洛伊白净的脸上。她被这快200斤的胖子一掌打倒在地，发丝凌乱着眼里泪珠颗颗滚落，像是晶莹的宝石。

“你特么的臭婊子装什么啊！”郝硕恼羞成怒，接着又是一脚上去踢在洛伊的腰间“老子特么给你脸了是吧？啊！”

周围的10几个仆人站在一边看着，冷漠。这是他们的少爷，他只不过是在发泄一下情绪而已。至于发泄的对象是山鸡还是眼前的女孩他们根本不在乎。

“你在干什么！”洛建业老远就看到了自己家里的一群人影赶到家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拳打脚踢。

洛建业一下子红了眼睛，抽出自己打猎的刀举刀便砍。郝硕看了连忙松手向一边滚去。洛建业的刀落在石阶上一条深深的缝隙出现。郝硕吓坏了，一挥手旁边的仆人中一人走出抽出长刀来迎了上去。

“叮”一阵金铁交击声传来仆人与洛建业战成一团，郝硕连忙从胸前掏出一枚吊坠一把拽了下来，远处，族长府邸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的吊坠突然爆开来。汉子从椅上站起，抽出一把刀来。

吊坠碎片中散发出光来射向远方。男人身上亮起光来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洛建业的家中。

所有人包括洛建业感受到这股气息后立刻停下来向男人鞠躬“族长。”

汉子叫郝明是这村子的族长与村长，他眯起眼睛看向洛建业“就是你要伤我儿子？”

洛建业大脑一片空白“是他，是他打的小女。”郝明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带着询问。

郝硕连忙迎上前去“父亲，是那贱女人先勾引我的，儿子本无意与她可她硬是纠缠不休，我才打了她一顿，谁知这男的上来就砍我！”

郝硕转了转眼珠“不信您问家里是仆人们，十几双眼睛可都看着呢！”

“就是的，老爷，少爷就在门外玩耍谁知那贱人就上来对少爷拉拉扯扯的，真是没羞没臊的贱胚子。”一个老妈子连忙上去说道。

郝明看着倒在地上的洛伊不禁惊讶，自己早年游历四方自以为见过不少美人可与眼前人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心里已然清楚。

郝明接着看向四周“你们，都看见了。”众仆人齐齐点头。洛建业见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郝老爷明见，那贼子是见了小女美色见色起意……”

“行了，证据确凿，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女子水性杨花污了我儿子的眼罚你500微石！”郝明俯视着洛建业。

“这件事就这样今天就免了你不敬之罪！”郝明举高临下的看着洛建业心念一动众人消失。留下洛建业抱着伤痕累累的女儿抽泣着。

“爸爸，是洛伊做错什么了吗？”洛建业不禁无言。

正午，是阳光正猛之时，正因为这样，阳光下的阴影比午夜的暗更黑。

晚上洛伊一人躲在房间里，漆黑的夜里隔壁父母的房间里却是还有一点烛光。

“咋办？以后他再来咋办，咱们总不能让女儿一辈子不见人吧？”宋忆伊小声问着。“要不咱们搬家？”

“没用的，只要还在这里，我们永远跑不掉。”“那咋办？”宋忆伊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伤。

洛建业沉默半晌起身离开了房间，他坐在门槛上，点燃了一根旱烟。

烟雾缭绕，夜里，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那个汉子在这夜里小声抽泣。

洛伊走出门去坐在父亲身边，父亲一把抱住了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他哽咽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你。”半晌，他抬起头来“孩子，你太美了，你不应该待在这。”

洛建业看着洛伊“如果，爸爸要带咱们一起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意吗？”

“嗯，爸爸妈妈在哪，哪就是家。”洛伊认真看着洛建业。汉子再次红了眼眶。

在一条进城的道路上，一辆运牲畜的车行驶着，车夫点了点手中的钱袋，满意地笑着“记住啊，进城时被发现了可是你们自己藏进去的啊。”

“自然，自然。”洛建业陪笑着看向车内，每当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的面具时自己就一阵心痛。那面具竟是自己亲手做的。

对不起，孩子，你太美了，所以你只能戴面具。

我也不知道美丽有什么错，可你没错，你只是生来就这样。

咱们进城了，可进城是不被允许的。

爸爸没能力去杀了那混蛋，但今天，爸爸带你来了这。

愿你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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