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在日常的蹭修仙与偷看他人修炼中，缓缓流逝，不觉间，三年的蹭修仙新手期终于来到了终点。

狭窄逼仄的地下室内，程灵逍气得把手中的古朴书籍，朝着地面狠狠一扔。

“什么破功法，居然还要立下灵魂誓约，真当我稀罕你这破功法不成？”

是的，经过三年的蹭修仙加上偷来的一些参考书，程灵逍终于发现自己摘抄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字样、图形，其实是一种古老的灵魂誓约，根本就不是《森罗万象》的功法正篇。

灵魂誓约可不是开玩笑，一旦签订，便是生死不由己，灵魂受限，稍有违反，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距离银月老师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了，同期的新人有的都修出气感了，而他程灵逍却依旧在为了修不修炼森罗万象而烦恼。

森罗万象这种功法，在程灵逍的理解中，就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内功一样，不同的内功心法间会有冲突。

所以，他才会一直犹豫不决。换功法吧，三年的屈辱岂能这样白费；不换吧，他又接受不了签订灵魂誓约。

“哎～，算了，我还是修炼别的水属功法吧！”

程灵逍长叹一口气，还是决定放弃修炼森罗万象，修仙图的是啥，不就是逍遥自在，快意恩仇吗？

练什么功法不是练，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只为了一本高级一点的功法，那不叫修仙，那叫傻！

再说，人族的修仙功法皆是由无数先贤历经数百万年甚至更久，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一路传承下来的。好功法多的是，厉不厉害关键还是看修炼之人。

当然，程灵逍也明白，就算他不修炼森罗万象，甚至把森罗万象双手奉还，九澜宗那帮混蛋大概率也不会放过他。双方实力判若云泥，对方根本不会与他这个蝼蚁讲道理。

自己不想学，又不想便宜九澜宗那帮混蛋，程灵逍当即决定把《森罗万象》给毁了。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他用手撕，用火烧，用牙咬，还是用刀劈砍，乃至用尽一切办法，那看似破旧的书竟没有丝毫损伤。

“淦！”

程灵逍气呼呼地瘫在地上，一时间实在没辙，索性便思考着到哪去弄新的水属功法。

功法阁？不行！有阵法禁制，偷不到。小丫头火属性，也没有足够的贡献点去兑换水属功法。

脑袋倏的一亮！

“对了！同期新人里我记得就有几个水属性的。他们手里应该有水属功法才对。”

天一黑，程灵逍便是发动水化能力钻出了狗舍，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再次回来的时候，已是夜过三更，手中却是多了两本书。一本《御水真解》，一本《黄泉碧落》。

又过了几日，程灵逍突然发现家中多了三个手持武器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玉萝峰给小丫头配备的武士。

大部分武士，祖上都出现过修仙者，只不过苦于没有修仙资质，这才转学凡间武学，委身于宗门之内，相当于吃官家饭。

据他所知，云海宗十三峰现存术士不过两千六百人左右，但是武士却有近乎三十万，可以说武士才是一个宗门的基础力量。

程灵逍的心中隐隐产生一种不妙的预感，宗门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小丫头这个新人配备武士，除非……

这一天，寻了个单独的机会，程灵逍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小丫头，只见其眼眶红肿，泪星闪闪，似是刚大哭过。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小丫头生气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程灵逍撸起袖子，就是一副护犊，准备开干的姿态，得到的却是小丫头的迎头一扑，眼泪哗啦啦地又流了下来。

“水水，银月姐姐……死了！”

小丫头哭哭唧唧，吐字都不清。

“谁？谁死了？”程灵逍温柔地抚了抚怀中的小脑袋瓜子。

“哼哼～，银月！”小丫头哽咽着。

……

经过一番沟通，程灵逍大概得知银月老师也被调到战争前线了，然后不到两个月就战死了，留在宗门里的命符也破碎了。

“哎～”三年的相处，令得程灵逍不禁惋惜起来，挺好的一个妹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惋惜之后又是浓浓的焦虑与不安，只因小丫头说，她们这批新人也收到了预调令，只有不到一年的舒坦日子了。

关于战争的对手，这几个月，他也偶有听说，貌似是叫海蛇族的异族。也不知道这云海宗跟海蛇族，怎么就打起来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修仙不好吗？

夜晚的玉萝峰显得格外的凄凉，窗外的绵绵细雨诉说着修仙界的残酷。

一声声，一更更。冷雨凄凄，烛影曳曳。

一直安慰到很晚，小丫头才哭累了，握着他的手呼呼睡去。

看着豆蔻年华，眼角哭花的小丫头，程灵逍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窗外的雨落声，如绵似针，扎痛着他的内心。

“我该怎么办？”

再次回到昏暗逼仄的地下室，程灵逍放弃了偷来的两本普通功法，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那古朴厚重的《森罗万象》。

超顶级水属功法，森罗万象，据说是九澜宗寻了五百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仍在寻找的功法。

注视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很久。

终于！

“就让我看看让九澜宗寻了五百年而不得的功法，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程灵逍神色凝重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打开的扉页中，深吸一口气，旋即念念有词道：

“吾，程灵逍今日得《森罗万象》传承，修其法承其重，今后必将以重塑天地奇观——生命源海为己任，穷其一生，矢志不渝！”

话音落地的瞬间，便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古朴书籍的扉页迸射而出，眨眼间便是没入了其眉心，直至灵台深处。

那一刻，灵魂好似被套上了金箍一般，沉重和窒息的感觉汹涌袭来，差点让其当场昏厥了过去。然而这种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片刻之后，便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灵台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得程灵逍重重地喘着粗气，这种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感觉令他后怕不已，“只是立誓而已，灵魂就好似被撕裂一般。这要是违……”

没等他吐槽完，又见那古朴厚重的书籍化为点点星光，飘进了他的眉心处，无数的符文字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一闭眼就会看见一般。

巨大的信息量直刺得程灵逍的脑瓜子生疼，无奈，他只能咬着牙，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向床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