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起和炎元一起向树林深处走去。

“诺，炎元，那是我们的车”

一辆木制手推车就藏在草丛之中。

炎元眼睛一亮：

“这么好的车，还是新的呢”

“当然，那是我昨天在县城里买的”

“这得多钱呀”

高云起指挥着炎元：

“现在我们开始捡废钢铁，铁可以，铜也可以，只要是金属都可以”

炎元惊奇地发现树林里的地上还真有不少废钢铁，开心的去捡，一会儿就捡了很多。

高云起从背包里拿出2个帆布袋子，和炎元一人一个，把捡到的废钢铁装到2个袋子里，直到捡了满满两袋子，才恋恋不舍地把2个袋子搬到手推车上。

炎元拉着车，高云起带路，一起去县城的废品收购站。

“哥，真能卖钱？”

“当然，我昨天就卖了96元5角呢，要不牛肉烧饼哪来的？”

炎元点头，用力拉着车。

废品站上班的师傅还是昨天那位。

“伯伯，我又来了”

师傅看了看车上袋子里的东西，哼了一声。

“把东西倒出来，先分类，再上称”

“好嘞”高云起和炎元一起忙活起来，今天的废品不仅有铁、铜，还多出了一些铝。

过了称，师傅递给高云起一卷钞票和一张收据。

“一共是125元”

高云起接过钱和收据，微微一笑：

“伯伯，我以后不从顾客手中截胡，我从您手里买，行吗？”

“好小子，你那么小就知道倒腾东西了，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存兴”

说着，师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玉扳指，上面雕饰龙马纹图案，镂刻细腻。

古代的扳指是拉弓护指用的，清乾隆以后扳指的实用性逐渐丧失，以装饰性为主，做工越来越精益求精，质料非常讲究，成为一种时髦的配饰，一种身份的象征。上自皇帝与王公大臣，下至满汉各旗子弟及富商巨贾，虽尊卑不同而皆喜佩戴。

高云起把扳指放在手里磨挲了一下，光泽温润，觉得这个扳指做工精美，装饰的作用大于实际作用，应该是清代的物品。

“伯伯打算多少钱出手？”高云起问。

“500元”

“成交”高云起把手伸到背包里，瞬间拿出一卷钱，不多不少，正好500元。

师傅接过钱：

“行，像个能成大事的人，以后有好东西我还给你留着”

高云起和炎元走出废品收购站。

“哥，这钱来得也太快了吧，我们再去捡一车，要不，那些废钢铁让别人捡去多可惜”

“好，我们再去捡一车”

回到那片树林里，两个人一人一个口袋忙活开了。趁炎元没注意，高云起又在草丛中撒了一点破铜烂铁。

很快，2个袋子就装满了。

这一车卖了118元。

“走，炎元，我们去吃饭”

“真的，我们这是要下管子吗？”

高云起带着炎元走进县城一家国营饭店。

饭店里人不多，服务员也不热情，一个方桌子，四周4个长凳。两个孩子选了靠门的一条长凳坐下。

“炎元，你想吃什么？”

“小炖肉”炎元想也不想地说。

高云起要了一个小炖肉，一个炸带鱼块，一个鱼香肉丝，2碗米饭，一个蛋花汤，怕不够，又要了2个大包子。

饭菜刚上来，望着满满一桌子饭菜，炎元眼圈就红了。

“怎么了，炎元？”

“昨天我在咱村头的饭店，一天没吃东西的我实在饿极了，就站在桌子边等着吃人剩下的饭，结果被人家撵了出来，还被扇了2个耳光，没想到，今天就能坐在饭店里自己点菜吃”

“快别难过了，炎元，以后有哥吃的就有你吃的”

炎元流着泪点点头。

“看你穿的，棉袄露着棉花，鞋子露着脚趾头，难怪人家拿你当叫花子。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买衣服”。

这样的饭菜，在那个年代也称得上是大快朵颐了。

炎元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说：

“好吃，太好吃了”

吃完饭，高云起带着炎元去买衣服，为炎元买了一个深蓝色的棉服，一件白衬衣，一条军绿裤子，一双棉鞋，一双袜子，又给两个人各买了一副棉手套，一个棉帽子。

然后，把炎元带到县城的公共浴池。

“炎元，你去洗个澡，我去把这个手推车卖了，然后买一辆三轮车，这样，我们来县城就可以不用扒拖拉机了”

“哥，你不洗吗”

“我不用，我洗过了”

高云起说着，掏出10元钱递给炎元：

“你拿着，让人给你搓个澡”

高云起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手推车放回空间，又从空间变出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装满蔬菜、肉、鸡鸭鹅蛋、水果和粮食，一路骑着，来到百货大楼旁边的饭店。

“顾叔叔在吗？我是来送菜的”

顾晓军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来。

“小高，你可来了”

然后冲高云起眨眨眼。

“我这个饭店呀，因为顾客少，好几次都要关门了，可昨天用了你买给我的菜和肉，做出来的饭菜，那叫一个香，顾客都问是换了厨师没，都嚷嚷着要带朋友过来吃，这不，今天中午这人啊就来了个爆满”

“小高啊，你可得要天天给我送菜呀”

“顾叔叔，只要我能赶过来，就一定给您送”

收了货，结了款，高云起骑着三轮车在县城闲逛起来。

忽然，前面的路口围了很多人，正在吵嚷着什么，隐约传来哭声。

高云起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5、6岁的小女孩跪在路边，眉清目秀，脸上挂满泪水，头上顶着一捧草。

只听女孩一边哭一边说：

“叔叔，阿姨，求你们买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干，洗衣，扫地，做饭，我可勤快了”

“只求你们能救救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

“他出了车祸，一条腿断了，没有钱看病，撞他的人跑了，他一个人爬回家”

“叔叔，阿姨，小玉在这里求你们了，只要能治好我爸爸的腿，我愿给您当牛做马”

高云起的眼前出现了自己车祸死亡的那天，医院抢救室里，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也是这样求医生的。

对了，那个女孩叫思云，和自己的名字有一个重叠的”云”字，是自己拼死救下的。奇怪，说不上哪里和这个女孩有些相像？

无语，高云起想什么呢？

·····

“唉，小丫头，你知不知道卖人犯法”一个黑脸男人斥责到。

“你这是在给社会抹黑”

女孩辩解：“我只卖自己”

“自己也不行，我要把你送派出所，交给**”

说着，就上前去拽女孩。

“助手！”

高云起一声断喝，一把拽过女孩：

“小玉，我帮你送你爸去医院”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三轮车。

女孩会意，拉着高云起的手，跳上了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