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尴尬了，这我该当做看见还是没看见啊……

不知所措之间，柳皓卿整理好衣服，在王君耳边耳语，两人便前后离席。

见二人离开，歌舞也落了下去。

我寻予珺心切，本也想离开，这时却有不长眼的上来。

一位身着青色鸟纹暗花色官衣的男子朝我走来，柳皓卿刚刚好像跟我说过他姓李……还是姓张来着……

" 柳家小娘子～" 油腻的声音从浑浊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嗯，大人有何指教? " 我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来问问，你家相公，在床笫之间，可，可能满足你呀～" 这厮打了个酒嗝，似是想吐。

我实在忍不了!

拍桌，怒道："大人请自重! "

声量不小，周围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这位仁兄喝大了便想闹事，见我不给他好脸子，也是打算上来动手的架势。好在旁边的人拦着他，没让他得逞。

但这嘴里不干不净却是听的恼怒。

"你＊的，柳皓卿那小白脸勾引我的时候你还在尿尿和泥玩呢。M的，要不是老子，他能的王君青眼，上了龙床? "

"狗东西，吃里扒外!"

"还，搞我，丫的。"

我旁边桌子上的男子看不下去了，手里酒杯扔了过去，大声喊到：" 赵炳! "

这位叫赵炳的醉汉看了眼来人，也没理他，"你们这群小白脸，不就是靠上王君的床才有今天的，你算什么东西! "

合着这人喝多了，也不管自己在何处，张口就骂，闭口就打，抓起手边物件就摔。

或许这人职位不低，又或者众人想看他笑话，总之是无人理他，都在看热闹般的样子。

应是有宫人急急忙忙的报给王君，但这人闹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收拾烂摊子。

半柱香的时间，柳皓卿先来了。

应该是有人告诉他了这里的情况，他脸色铁青，亦步亦趋的过来。

那位叫赵炳的官员已经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鼾声震天。

柳皓卿拖着这人的脚，提拉至空旷场地，拿起酒壶，干净利落泼到赵炳身上，就这，此人都没醒。

从怀中拿出火折，吹了两下便起了火星子，朝那人身上一扔。

火光渐渐多起来，众官员骇然，竟无一人阻止或者逃跑。

这……

"皓卿，"我有些担心……

柳皓卿脸色仍旧没有好转，我离他很近，眼神中的凶相吓人，整个人阴冷阴冷的，我有些不敢靠近。

扯了扯他的衣袖，"皓卿，这是王宫，当着众人的面烧另一个大臣，王君会降罪的。"

这人嘴欠，却也不至死。而且，他若这么处置一个大臣，怕是要引来祸端。

许是这人皮厚，衣服都烧破了才醒。

"哇啊啊啊，救命啊，失火了，失火了。。。。"

这人惊慌失措的拍打自己身上的衣服，地上打滚，但没人帮忙。

这……

柳皓卿伸手拉住我的手指。良久。

"来人，救火。"

众宫人丫鬟这才忙忙碌碌帮这位大人把火扑灭。

赵炳关进大牢，这出闹剧结束。

众人自然是没有想继续吃席下去的**了，王君差人来回话，大家便陆陆续续便告退。

今日里事情结束，柳皓卿面色依旧不好，板着脸阴沉沉的。

我遣了柳七几人回去，自己陪着柳皓卿。

走在回府的路上，柳皓卿一言不发。

"对不起，没能让你和予珺见到面。" 柳皓卿平复了情绪，和我道歉。

我虽然遗憾没能见到予珺，但目前来说，我还是比较担心他。

"没事，以后总是会见到予珺的嘛" 我回答他。

"倒是你，那个人那么冒犯你。" 我想开解他来着。

柳皓卿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了。

"卿雪，若，若是……他说的是真的呢？" 柳皓卿不敢看我的眼睛。

" 柳皓卿，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王君的榻上之臣吗？" 我掰着他的肩膀。

这个高我一头的人，此刻的形象像是低了我一大截。

" 没，我不是。" 柳皓卿辩解。

他似乎有种破罐破摔的冲动，" 诶，好，今天既然到这了，我便和你说说这个故事。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柳皓卿莞尔。

"行，落落酒庄，走你。" 我也豪气儿女一番。

之后，柳皓卿便给我讲了个故事。

也有几分宫廷秘闻。

柳皓卿幼时并不受父亲宠爱，甚至不会对外承认他的身份。自小便在烟花柳巷耳熟目染。

我朝民风开放，百姓富足。于是大环境下便有些另类之人。

"同好"

这在柳皓卿的成长环境里并不少见，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年轻清秀的小倌。就是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柳皓卿幼时白嫩，又在那种地方长大。自然被各种贵人青眼。那赵炳就是那种人。

柳皓卿十五岁那年出落亭亭，赵炳欲购买他的初夜。他的母亲自然不从，便偷偷让他跑掉。

也正是如此，他母亲被赵炳的仆人及烟柳巷的打手活活打死。

他跑去柳府，柳安不在府内。那有名的母老虎柳府夫人，差人便要抓住他痛打一顿。好在他跑的及时。

自此便开始了流浪，与狗争食，与乞儿打架。慢慢倒也混了些名堂出来。

二十岁那年，他认识了一个穷酸秀才，那秀才喜欢他的豪放不羁，他也喜欢读书人指点江山的志气。

两人便结伴习作。

秀才可以参加考试，但事情便出在这里。

那年是他二十三岁生辰，也是秀才考试的日子。但柳皓卿在屋里左等右等，秀才都没能按时回来，他便出去迎一下秀才。

月挂正中，当夜里天上无半点星空。秀才偷摸回来。一脸悲愤痛哭，对着柳皓卿便是断断续续说遗言。

"柳兄，柳兄，我做了件大错事啊，我一定要被抓去下狱了，我一定要死了…… 在我死后……埋在……"

秀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断气。柳皓卿那时江湖义气深重，必然要问个子丑寅卯。

询问半天才知，秀才今日考试，不慎犯了王君忌讳，当时未曾想起，这时想起也没用了，官家定要抓人来的。

柳皓卿大腿一拍，潇洒道："不怕，洒家替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