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时日不多,独自流浪》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韩冰李姐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山葡萄”,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在生命倒计时,一个早已习惯被生活遗弃的19岁少年,如何以最低的姿态、最沉默的方式,完成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向内的生命体验与告别。摒弃宏大叙事与戏剧转折,聚焦于微小、真实、充满呼吸感的日常细节,展现一个普通灵魂在绝境中寻求宁静与自由的独特旅程...
古代言情《时日不多,独自流浪》,讲述主角韩冰李姐的甜蜜故事,作者“山葡萄”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他挣扎着,用冻僵的、不听使唤的手脚,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如同蜗牛般,朝着那扇透出微弱昏黄灯光的、如同坟墓入口般的房门爬去。高原的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在离开草甸镇后许久,依旧顽固地盘踞在韩冰的骨髓深处。长途大巴沿着盘山公路下行,窗外荒凉的山景逐渐被低海拔地区略显葱郁的植被取代,空气也重新变得湿润粘稠,...
时日不多,独自流浪 免费试读
他才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低下头。额头抵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碎石硌着皮肤。身体蜷缩起来,像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婴儿。
他需要回去。回到那个冰冷的石屋,回到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里。他需要一点点的温暖,哪怕只是幻觉,来支撑他熬过这个漫长的高原寒夜。
他挣扎着,用冻僵的、不听使唤的手脚,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如同蜗牛般,朝着那扇透出微弱昏黄灯光的、如同坟墓入口般的房门爬去。
高原的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在离开草甸镇后许久,依旧顽固地盘踞在韩冰的骨髓深处。长途大巴沿着盘山公路下行,窗外荒凉的山景逐渐被低海拔地区略显葱郁的植被取代,空气也重新变得湿润粘稠,但他的身体似乎还停留在那片寂静而严酷的高地。头痛像背景噪音,持续嗡鸣;每一次深一点的呼吸,肺部深处似乎还残留着稀薄空气带来的隐痛;最要命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坠在四肢百骸。高原那夜的星空带来的极致震撼,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短暂的滔天巨浪后,最终沉入更深的死寂,留下的只有被抽空般的虚脱和寒冷刻下的印记。
车子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岔路口停下。司机用浓重的方言喊着某个模糊的县名。韩冰拎着背包下了车。眼前是一条更窄、更旧的柏油路,蜿蜒着伸向一片植被茂密的山谷。空气里弥漫着南方山林特有的湿润气息,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微腥。阳光被厚厚的云层过滤,显得苍白无力,空气闷热而凝滞,与高原的清冽刺骨截然不同。身体的沉重感并未因海拔的降低而减轻,反而在湿热中更添了一分粘稠的滞涩。
他没有走向司机吆喝的那个方向,只是下意识地、拖着脚步,沿着那条幽静的山路往里走。离开公路的喧嚣,世界瞬间安静下来。路两旁是高大浓密的树木,枝叶交织,遮天蔽日,形成一条幽暗的绿色隧道。蝉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撕心裂肺地叫着,单调而永恒。脚下的柏油路很快变成了碎石铺就的小径,布满了湿滑的青苔。空气更加潮湿,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近乎饱和的水汽,闷得人胸口发堵。
山路向上延伸,坡度平缓,却因身体的极度疲惫而显得格外漫长。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的T恤,粘腻地贴在皮肤上。额角的钝痛在闷热和跋涉中重新变得清晰。他走得很慢,几乎是在挪动,背包的带子勒着单薄的肩膀,带来清晰的痛感。视线偶尔会掠过一丝模糊,像隔着一层薄雾。他停下来,靠着路边一棵粗糙的树干喘息片刻,冰冷的树皮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一丝微弱的凉意。他摸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就在他感觉体力快要耗尽,几乎想就此坐在路边树下时,前方浓密的树影间,隐隐透出一抹异样的颜色——不是自然的苍翠,而是一种陈旧的、沉淀着岁月的暗红。
他循着那抹红色,拐过一个弯。
一座古寺,如同被时光遗忘的老人,静静地坐落在半山腰一处相对平缓的坡地上。
没有金碧辉煌的殿宇,没有如织的游人香客,甚至连像样的山门都没有。只有一道低矮的、由未经雕琢的粗粝石块垒砌的院墙,墙头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和苔藓。那抹暗红,来自院墙内几座殿宇的墙面,颜色早已褪尽铅华,斑驳不堪,露出底下灰黄的泥胎,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深色的泪痕。屋顶覆盖着深灰色的陶瓦,许多已经碎裂或长满了瓦松,檐角沉默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寺前有一片不大的空地,由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铺就,缝隙里顽强地钻出茸茸的青草。几棵巨大的古树伫立在院墙内外,虬枝盘曲,浓荫如盖,更添了几分幽深与寂寥。
寺门是两扇厚重的、颜色剥落的木门,其中一扇虚掩着,露出里面幽暗的通道。门楣上挂着一块同样饱经风霜的木匾,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笔画繁复的“禅”字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息:陈年香火焚烧后残留的淡淡焦味、木头在潮湿空气中缓慢腐朽的霉味、还有山间草木的清冽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沉静而略带肃穆的氛围。没有诵经声,没有木鱼响,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远处溪流的潺潺声,以及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托出此地的寂静。
一种奇异的安宁感,如同清凉的泉水,无声地流淌过来,浸润了韩冰被疲惫和疼痛灼烧的感官。他站在那扇虚掩的、仿佛通往另一个时空的木门前,犹豫了片刻。身体内部的喧嚣——头痛、胸闷、挥之不去的虚弱感——并未消失,但在这片沉静的包围下,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声悠长而干涩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惊扰了沉睡的时光。
庭院不大,地面铺着同样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缝隙里积着湿润的泥土和细小的落叶。正对着门的是主殿,殿门敞开着,里面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几尊高大佛像模糊的轮廓,沉默地端坐在幽深的佛龛里。佛像身上的彩绘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黯淡的泥胎,显得古老而苍凉。供桌是粗糙的原木,上面只摆着几个粗陶香炉,里面插着几炷早已燃尽、只剩下细长灰烬的残香,空气中那淡淡的焦味便来源于此。供桌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上面随意散落着几朵早已枯萎、颜色发暗的野菊花。
没有其他香客。庭院里空空荡荡。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沙沙声吸引了韩冰的注意。
在庭院的一角,一株巨大的、枝干遒劲的古银杏树下,一个穿着深灰色旧僧衣的老僧,正背对着他,安静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老僧身形瘦小,微微佝偻着背。僧衣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深色的补丁,袖口和下摆磨损得很厉害。他扫地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手中的扫帚是山间常见的竹枝扎成,已经磨损得稀疏。他一下,又一下,将那些金黄的扇形银杏叶,连同一些枯枝和细小的尘土,慢慢地、仔细地归拢到树根下。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不是在清扫,而是在进行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仪式。阳光透过浓密的银杏枝叶,在他佝偻的背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
韩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往里走。他像一个误入者,静静地站在门廊的阴影里,看着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老僧。庭院里只有扫帚划过青石板的沙沙声,单调而清晰,如同某种抚慰人心的低语,轻轻熨帖着他紧绷的神经。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陈香、朽木和草木的气息变得更加清晰。身体内部的疼痛和疲惫,在这绝对的寂静和这缓慢重复的劳作声中,似乎被更深地吸纳、消解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在胸腔里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搏动,逐渐与那扫地的沙沙声趋于同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短。老僧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或者只是完成了手头这一小片区域的清扫。他缓缓地直起一点腰,停下了动作,但并未立刻回头。他站在那里,背对着韩冰,微微仰头,看着头顶那片浓密的银杏树冠,像是在倾听风声,又像是在感受穿过枝叶的微光。
片刻之后,他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如同古寺墙面上那些风化的痕迹。皮肤黝黑粗糙,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眉毛稀疏花白,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平和,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山泉,没有波澜,没有探究,只有一种洞悉世事后的淡然和包容。他看到站在门廊阴影里的韩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目光在他苍白疲惫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得像掠过水面的一片落叶。
老僧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韩冰,微微颔首。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无需言语的接纳。
韩冰被这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心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没有预想中的询问、警惕或好奇。那目光像山间的风,拂过便了无痕迹。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脚下斑驳的青石板上。
老僧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扫地。他拄着那柄磨损的竹扫帚,步履缓慢而沉稳地走到主殿前,在廊檐下那个旧蒲团旁站定。他弯下腰,从一个放在角落、同样落满灰尘的竹筐里,拿出三支细长的、颜色暗沉的线香,然后直起身,朝着韩冰的方向,再次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线香递了过来。"